简介
《末日炼蛊师》是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科幻末世小说,作者“逮虾呼”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沈渊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已经连载,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末日炼蛊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雾未散,山谷还沉在灰蓝色的光里。沈渊睁开眼,洞穴岩壁上的冷凝水正缓慢滑落,在安全屋恒定的低温中保持某种死寂的节奏。
没有梦。
或者说,那些蜂巢网络通过手环持续渗入的信息流,已经模糊了睡眠与清醒的边界。他坐起身,手腕上的银色手环泛着暗哑的光,光纹以每分钟七十二次的频率匀速流动——恰好是健康成年人的静息心率。这不是巧合,是某种同调。
控制台屏幕亮着,林婉昨晚更新的监控摘要自动弹出。东南山谷方向,三个低体温生物信号仍在规律巡逻,距离缩短了三百米。它们像犁地的机器,以每天一公里的速度向安全屋推进。
叛离者的触角。
沈渊关掉警报,调出林婉同步上传的生理监测数据。过去二十四小时,他的脑电图显示出异常的γ波活跃度,前额叶皮层代谢水平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一。代价是杏仁核区域的反应阈值显著提高——通俗说,他对恐惧、愤怒、共情这类“干扰性情绪”的感知能力正在钝化。
报告中用红字标注:【γ-谐振素积累量已达临界值47%。建议立即断开网络连接12小时以上。】
沈渊关闭报告。
十二小时?叛离者的合成兽不会等,蜂巢网络的激活进程不会等,那些在茧里等待“释放”的守护者更不会等。
“醒了?”
林婉的声音从实验室方向传来。她端着一个金属托盘走出来,上面整齐排列着三支注射笔和几个密封的样品管。她的脸色在冷光下白得发青,左鬓角的灰白已经蔓延到耳廓,像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正加速腐朽。
“稳态-4的稳定剂版本。”她把托盘放在控制台边缘,“我尝试在配方里加入了神经保护剂,理论上能延缓情感中枢的退化速度……但会降低百分之十五的认知锐度。”
沈渊拿起一支注射笔。玻璃管内的液体呈淡金色,比之前的批次颜色更深,更浑浊。
“降低多少反应时间?”
“视觉信号处理延迟增加0.08秒,多任务切换效率下降12%。”林婉的语速很快,带着研究者特有的精确,“但情绪波动阈值能回调到正常水平的73%。这很重要,沈老师。完全的理性会导致——”
“会导致最优决策。”沈渊打断她,将注射笔放回托盘,“在生存博弈里,0.08秒的延迟意味着子弹比你先到。情绪波动是计算误差的源头。”
“可如果连‘为什么活着’都感觉不到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沈渊看向她,眼神平静得像测量仪器:“意义是冗余概念。生存本身是唯一有效的目标函数。”
林婉张了张嘴,最终没再争辩。她只是把托盘又往前推了半寸:“至少带一支备用。极端情况下,过度的理性可能导致你忽视某些概率极低但致命的变量——比如,你可能会判断‘用身体挡住爆炸保护陈浩’的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三,所以选择不这么做。”
沈渊沉默了两秒,取了一支收进战术背心的暗袋。
不是妥协,是风险对冲。
“干扰器的进展?”
“完成了,但范围有限。”林婉调出三维设计图,“用掉了一半的信号物质储备,只能制造直径二十五米的有效屏蔽场,持续时间不超过八分钟。而且……这玩意是一次性的。”
屏幕上的装置结构精密得近乎艺术:三枚米粒大小的银色信号物质呈三角分布,嵌在碳纤维骨架中,通过超导回路连接。启动时,它们会共振发射与蜂巢网络相位相反的波,在局部形成“静默区”。
“够用了。”沈渊关掉图纸,“西北山区的坐标已经确认。守护者δ-02处于半囚禁状态,周围有三层封锁:军方外围防线、叛离者的生物锁、以及守护者自身的防御系统。”
他调出地形图,九十七公里外的山区被密密麻麻的标记覆盖。红色是变异体高密度区,蓝色是叛离者活动轨迹,黄色是军方巡逻路线,像一张病态的交响乐谱。
陈浩这时从训练区走出来,用毛巾擦着汗。七天的地狱训练在他身上留下了可见的痕迹——肩膀的线条变得粗粝,握枪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眼神里最后一点属于学生的柔软已经被磨光,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机械的专注。
“沈哥,路线定了?”
“初步方案。”沈渊放大地图,“直线距离九十七公里,实际可行路径至少一百五十公里。这里、这里、这里,都有无法绕开的高危区域。”
他指向一片被标记为深红的地带:“这个峡谷,卫星热成像显示有超过两百个生物热源聚集。不是普通变异体——它们的体温数据差异太大,从十五度到三十五度不等,像是一个……混合进化群落。”
“绕不开?”陈浩问。
“绕开需要多走七十公里,而且会经过这片沼泽。”沈渊切换到地质扫描图层,“地下有大量空洞结构,可能是某种掘穴生物的巢穴。风险系数更高。”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缓慢移动,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点上。
那是一个废弃的气象观测站,孤零零立在山脊上。建筑完好得诡异——屋顶太阳能板整齐,窗户玻璃完整,甚至连门前的台阶都没有杂草。
在灾变后的第七天,这种“完好”本身就是最明显的警告。
“前哨?”陈浩眯起眼。
“或者陷阱。”沈渊放大图像,“也可能是某个势力的安全屋。我们需要先去侦查。如果安全,就以那里为中转站;如果危险……”
他没说完,但陈浩懂了。
清除,占领。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生存逻辑:所有资源都是有限的,所有空间都需要争夺,所有陌生存在都默认是威胁,直到证明无害。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沈渊站起身,“林婉留守,继续完善干扰器,同时监控网络信号。如果叛离者的合成兽进入山谷三公里范围,立刻启动一级防御协议。”
“你们需要多久?”
“单程十二公里,侦查加往返,最晚傍晚回来。”沈渊开始检查装备,“如果天黑前没收到我们的信号,执行预案B。”
预案B:封死安全屋,携带核心设备和样本向南转移。
林婉点点头,没再多说。她走回实验室,片刻后端出两个水壶和几包能量胶:“新的营养配方,热量密度是之前的两倍。你们需要补充,尤其是你——”她看向沈渊,“网络连接状态下的代谢速率是平时的三倍以上。”
沈渊接过,塞进背包。
—
山林的清晨弥漫着一种粘稠的寂静。
不是没有声音——远处有鸟鸣,近处有虫窸,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从未断绝。但这种声音的背景下,却笼罩着更深层的死寂:大型哺乳动物消失了,连松鼠和野兔都难得一见。生态位正在被更高效、更激进的掠食者填补。
沈渊在前,陈浩断后,两人以稳定的节奏在山脊线上移动。他们避开开阔地,保持植被掩护,每前进五百米就停下来用望远镜观察四周。
这是用血换来的经验:第三天时,陈浩因为在一个山坳里多停留了三十秒,差点被三只潜伏在树冠里的飞掠型变异体拖走。那些东西的前肢进化出了皮膜,能在林间短距离滑翔,专攻猎物的后颈。
“十点钟方向。”沈渊突然压低声音。
陈浩立刻蹲下,枪口移过去。
透过枝叶缝隙,大约两百米外的溪谷边,有东西在移动。
不是一只,是一群。
四只形态各异的变异体,正围着一头倒下的野猪。野猪也已经变异——獠牙长得畸形,背部长出骨质的棘突,但此刻它的喉咙被咬穿,暗红的血染红了一大片溪石。
沈渊举起望远镜,调整焦距。
四只变异体的差异大得惊人:
最壮的那只,体型接近棕熊,皮肤粗糙如树皮,正用前爪撕开野猪的胸腔。
旁边一只四肢纤细如竹节,关节反转,正趴在野猪腹部啃食内脏。
第三只体表覆盖着暗绿色鳞片,半浸在溪水里,只露出眼睛和鼻孔。
而最让沈渊注意的是第四只——它站在稍远的石头上,没有参与进食。它的头部严重变形,眼窝深陷,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眼状的结构,在晨光下泛着幽绿的微光。
观察者?还是指挥者?
沈渊按下手环的记录键。内置传感器开始捕捉数据:四只变异体的体温、心率、能量辐射特征、以及它们之间那种肉眼不可见的……信息交换。
手环屏幕跳出一行分析结果:
【检测到低频生物电信号交换,频率范围3-7Hz,疑似初级社会性协调行为。】
【警告:目标#4(复眼个体)信号强度异常,与蜂巢网络存在弱谐振。】
沈渊瞳孔微缩。
这只变异体,能感知到蜂巢网络?
就在他思考时,复眼变异体突然转过头。
不是偶然——它的复眼结构精确地对准了他们藏身的方向,停顿了两秒,然后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嘶鸣。
进食的三只变异体同时停止动作,抬起头。
暴露了。
“撤。”沈渊只说了一个字。
两人沿山脊线后退,但复眼变异体的尖鸣声追了上来,音调起伏,像在发布命令。
纤细变异体第一个动起来。它四肢着地,在乱石和倒木间跳跃前进,速度快得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另外两只紧随其后,只有复眼变异体留在原地,继续发出有节奏的鸣叫。
它在指挥。
沈渊边退边观察。纤细变异体的路径选择极其刁钻——它不走直线,而是利用地形不断逼近,每次跃起都精确落在视野死角。
这不是本能狩猎,这是战术。
距离缩短到五十米时,沈渊停下,转身,举枪。
“陈浩,继续后撤,到前面那片石堆找掩护。”
“沈哥——”
“执行命令。”
陈浩咬牙向前冲去。
沈渊则靠在一棵粗大的冷杉后,屏住呼吸,枪口随着纤细变异体的移动缓缓平移。
三十米。
二十米。
十五米——
纤细变异体跃起,从侧上方扑来。
沈渊扣动扳机。
“噗。”
装了消音器的QBU-203几乎无声。亚音速弹精准命中变异体的左肩关节,暗绿色的体液喷溅出来。
但它只是在空中失衡,落地翻滚两圈,又站了起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止血、结痂。
再生能力。
沈渊连开三枪。
“噗!噗!噗!”
两发命中胸口,一发打穿右前肢。
变异体终于踉跄倒地,但还在挣扎着要爬起来。
这时,那只覆盖鳞片的变异体从溪流方向绕了过来,悄无声息,像一道贴地滑行的影子。
沈渊调转枪口,但已经慢了半拍。
鳞片变异体张嘴,喉咙深处亮起诡异的蓝光——
“沈哥躲开!”
陈浩的喊声从侧后方传来。几乎同时,一声枪响。
“砰!”
不是消音武器,是陈浩背上的霰弹枪。
钢珠暴雨般泼洒出去,大部分打在鳞片变异体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打在金属板上。但有几颗命中了头部,打碎了它一只眼睛。
鳞片变异体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攻势暂缓。
沈渊抓住机会,瞄准它张开的嘴,扣动扳机。
“噗!”
子弹从口腔贯入,从后脑穿出。
变异体僵住,缓缓倒下。
这时,那只最壮的树皮变异体已经冲到了十米内。它人立而起,近三米高的身躯像一堵移动的墙,前爪带着风声拍下——
沈渊没有躲。
他抬起左手,手腕上的银色手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蓝白光芒。
不是攻击,是某种……宣告。
树皮变异体的动作硬生生停住。它浑浊的眼睛盯着手环,喉咙里发出困惑的咕噜声,然后开始后退,一步,两步,最终转身逃进树林。
远处,那只复眼变异体发出一声不甘的长鸣,也消失在林间。
战斗结束了。
沈渊放下手,手环的光芒逐渐暗淡。陈浩跑过来,脸色发白:“沈哥,你没事吧?刚才那是——”
“守护者权限的威慑效应。”沈渊蹲下身,开始检查那两只变异体的尸体,“蜂巢网络在所有变异生物的本能里,烙印了对‘管理者’的敬畏。手环发出的信号频率,会被它们识别为上级指令。”
他取出密封袋和取样工具,熟练地切下组织样本、采集体液、记录伤口形态。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得像在手术室。
“这些不是野兽,陈浩。”沈渊把样品封好,贴上标签,“它们是进化实验的产物。而我们——”他看向手腕上还在微微发光的手环,“我们正在成为实验的观察者,甚至……参与者。”
陈浩看着那些装在袋子里的组织块,喉咙动了动:“沈哥,我们到底要变成什么?”
沈渊站起身,望向西北方向的山峦。
“变成能活下去的那种东西。”
—
两个小时后,他们抵达气象站所在的山脊。
从下方观察,那座白色建筑安静得像个墓碑。屋顶的卫星天线笔直指向天空,太阳能板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所有窗户都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没有生命迹象。
但沈渊的手环在微微发热——不是警报,而是某种温和的共鸣,像在呼应着什么。
“有同类信号源。”他盯着手环屏幕,“在建筑内部,地下三米左右。一个,体温正常,心率正常……太正常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里活七天?”陈浩压低声音。
“所以不是正常人。”沈渊关闭扫描,“我进去侦查。你在这里掩护,如果我三十分钟没出来,或者你听到任何异常动静,立刻撤离,不要犹豫。”
“沈哥——”
“这是最优解。”沈渊的语气不容置疑,“两个人同时陷入陷阱的概率远高于一个人。留一个在外,还有翻盘的可能。”
陈浩最终点头,握紧了枪。
沈渊检查装备:手枪满弹,匕首在鞘,手环能量储备65%。还有那支稳态-4,在战术背心最内侧的口袋里,像一枚冰冷的筹码。
他沿着山脊背坡向上,脚步轻得像猫。翻过气象站的矮墙,落在院子里。水泥地面干净得异常,连片落叶都没有。
主楼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暗的光。
沈渊推开门。
大厅里摆满了气象仪器,大部分屏幕黑着,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茶香?
他握紧枪,缓步穿过大厅。后面的走廊两侧有几扇门,都关着。手环的共鸣感越来越强,源头在最里面那间。
来到门前,他停顿了一秒,然后抬手敲了敲。
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接着,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穿着熨烫平整的浅灰色衬衫,戴无框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手里端着一个白瓷茶杯,热气袅袅升起。
而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手环。
和沈渊的一模一样。
男人看着沈渊,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几乎是欢迎的微笑。
“临时守护者γ-07。”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念一句准备好的台词,“请进。茶刚好泡到第二道,滋味正醇。”
沈渊没有动,枪口微微抬起:“你是谁?”
“我是样本库里的那个人——或者说,是他的一个副本。”男人侧身让开门口,“你可以叫我‘向导’,或者‘零号共鸣者’。我是上个文明留下的……说明书。”
沈渊盯着他,大脑飞速运转。
副本?意识上传?蜂巢网络的技术已经能实现这种程度了?
“你怎么知道我获得了γ-07的权限?”
“手环之间会共鸣。”男人抬起手腕,他的手环表面泛着柔和的光,“当一个新的临时守护者被授权时,网络里所有在线的共鸣者都会收到通知。我已经等你三天了。”
他转身走进房间,像是笃定沈渊会跟进来。
房间里布置得像间书房。一面墙是书架,摆满了纸质书——不是装饰,那些书脊有明显翻阅的痕迹。另一面墙是工作台,上面放着几台还在运行的电子设备,屏幕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房间中央有张小圆桌,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男人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推过来:“坐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叛离者的搜索队已经到山脚了。”
沈渊走进房间,但没有坐下,也没有碰那杯茶。
“你说你是样本库里那个人的副本。那么本体在哪?”
“在深蓝实验室的液体罐里,深度休眠,等待合适的时机。”男人抿了一口茶,“我的存在,是为了给像你这样的新晋守护者提供指引。毕竟——γ-07那种直接灌输信息的方式,效率太低,而且容易把人逼疯。”
沈渊想起接受权限时那种大脑要炸裂的痛苦。
“你要指引我什么?”
“首先是这个。”男人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设备,推过来,“便携式节点控制器。比γ-07给你的那个更完善,可以远程访问所有核心的状态,甚至能进行有限度的权限干涉。”
沈渊接过设备。外壳是某种温润的复合材料,表面只有一个按钮和一个小屏幕。按下按钮,屏幕亮起,显示出七个光点的状态——两个红色,一个蓝色,四个黄色。
“红色是被叛离者控制的节点,蓝色是已休眠的γ-07,黄色是状态未知的守护者。”男人解释道,“西北山区那个黄色光点,就是δ-02。她没死,但被叛离者的‘茧’困住了。军方以为那是个变异体,实际上他们在替叛离者看守囚犯。”
沈渊盯着屏幕:“怎么救她?”
“很难。茧有三层防护:军方的物理封锁、叛离者的生物锁、以及δ-02自己的防御系统。”男人又喝了口茶,“你需要一个完整的团队配合:一个人切断电力制造混乱,一个人远程破解生物锁,一个人近距离解除防御系统,还要有人在外围掩护和接应。”
“我们没有那么多人。”
“所以你需要盟友。”男人看向沈渊,“或者……制造一些临时的‘工具’。”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你知道为什么叛离者要制造那些合成兽吗?不是因为缺士兵,而是因为——他们想证明,蜂巢网络赋予的进化控制权,不应该只用来筛选,而应该用来‘塑造’。他们在尝试创造新的生命形式。”
沈渊想起那只指挥变异体狩猎的复眼个体。
“变异体也能被引导?”
“所有接入蜂巢网络的生物,理论上都能被足够高的权限引导。”男人放下茶杯,“这就是‘炼蛊师’的真正含义,沈渊。不是养蛊虫相斗,而是成为那个决定斗蛊规则的人。”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笔记本,翻开,里面是手绘的复杂图表和公式。
“上个文明的末期,有一小群人掌握了这种技术。他们不再满足于被动等待进化结果,而是主动干预,培育出符合他们预期的‘完美生命体’。那些人,就是叛离者的前身。”
沈渊接过笔记本,快速翻阅。
那些图表上标注着各种变异体的进化路径预测、基因编辑方案、行为引导协议。有些页面画着设计图——长着翅膀的人类、皮肤能变色的潜伏者、大脑直接联网的思维集群……
疯狂,但逻辑自洽。
“你觉得这是错的?”沈渊合上笔记本。
“我觉得这是必然。”男人平静地说,“当一种技术出现,就一定会有人尝试把它推向极致。问题是——谁来做这件事?是像夜枭那样想当神的疯子,还是……”
他看向沈渊。
“还是像你这样,只想活下去的……务实者。”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窗外,风刮过山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沈渊最终开口:“你要什么?”
“我要你活下去。”男人说,“因为你是七十年来第一个获得守护者权限的‘原生人类’。叛离者都是上个文明的遗老,他们的思维已经固化了。而你是变量,是意外,是可能打破僵局的那枚棋子。”
他站起身,走到工作台前,打开一个金属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几个银色的小胶囊。
“这是高纯度信号物质浓缩剂。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与蜂巢网络的连接强度,让你获得‘信息全视’状态——你能感知到周围所有网络接入生物的位置、状态、甚至意图。”
“副作用?”
“每次使用会永久性降低情感中枢敏感度1%-3%,视个体差异而定。”男人看着沈渊,“用多了,你会彻底失去‘感觉’的能力。但相应的,你的计算和推演能力会指数级增长。这就是【全知者】途径的代价:用人性,换全知。”
沈渊拿起一枚胶囊。它只有米粒大小,表面光滑冰冷。
“为什么给我这个?”
“因为接下来你要做的,需要这种能力。”男人关上箱子,“去西北山区,救出δ-02。然后她会告诉你下一步——如何找到其他守护者,如何集齐七个核心的权限,以及……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文明试炼’。”
“试炼?”
“蜂巢网络激活只是第一步。”男人的表情变得严肃,“当所有核心就位,七个守护者全部苏醒,真正的筛选才会开始。到时候,会有‘考官’降临,评估这个文明是否有资格进入下一阶段。”
“考官是什么?”
“不知道。”男人摇头,“上个文明的记录在这一部分被刻意抹去了。我只知道,每次试炼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文明跃迁,要么……重置。”
重置。
沈渊想起那些在灾变第一天就死去的几十亿人。
“如果我选择不参与呢?”
“那你会在试炼开始的那一刻,和所有未被选中者一起被抹除。”男人平静地说,“这就是规则:要么成为玩家,要么成为背景。”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
不是鸟,是合成兽的警报声。
男人脸色微变:“他们发现这里了。你必须马上离开。”
他快步走到书架前,在某本书后按了一下。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秘密通道。
“这条通道通往山体另一侧的溶洞,从那里可以绕回你们来的方向。快走。”
沈渊没有立刻动:“你呢?”
“我只是个副本,备份数据而已。”男人笑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把知识和工具交给下一个守护者。现在,轮到你了。”
他最后看了沈渊一眼,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记住,沈渊。炼蛊师最危险的时候,不是蛊虫反噬,而是忘记了自己也是蛊。别变成夜枭那样的人。”
合成兽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沈渊不再犹豫,转身冲进密道。
墙壁在身后合拢的瞬间,他听到外面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那个男人平静的最后一句:
“祝你好运,临时守护者。”
—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手环发出的微光照亮前路。沈渊全速奔跑,大脑却在同时处理多线程信息:
合成兽的数量至少有八只。
它们的包围圈有缺口,在东南侧。
陈浩应该在那个方向接应。
叛离者发现这个据点被入侵,一定会加强西北山区的防守。
必须尽快行动。
信息流在意识中奔涌,但他没有感觉到慌乱,只有一种冰冷的、算法般的清晰。
这就是【全知者】途径的觉醒。
五分钟后,密道出口出现在眼前——一个隐蔽在山体裂缝中的洞口,外面是茂密的灌木丛。
沈渊钻出去,立刻压低身体。
“沈哥!”陈浩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他靠在一块巨石后,枪口指着来时的方向:“有四只那种怪物围住了气象站,我没敢开火。”
“做得好。”沈渊蹲到他身边,“我们撤,绕路回安全屋。”
“气象站里的人——”
“已经不存在了。”沈渊站起身,“走。”
两人沿山脊线快速撤离。身后,气象站方向传来几声爆炸的闷响,然后是建筑倒塌的轰鸣。
叛离者清除了那个据点。
沈渊没有回头。他手腕上的手环微微发烫,七个光点的地图在意识中清晰浮现。
西北山区那个黄色光点,正在以极缓慢的频率闪烁。
像心跳。
像求救。
也像等待被开启的宝箱。
而他,已经拿到了钥匙。
现在要做的,是在其他掠夺者赶到之前,打开它。
这就是炼蛊师的游戏:在亿万蛊虫中,找到最强大的那只,驯服它,然后让它为你撕咬其他所有竞争者。
沈渊摸了摸战术背心里那个装着银色胶囊的小盒。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知道,当他服下第一粒时,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他更知道,如果不服,他可能连失去的资格都没有。
山风凛冽,刮过林梢,像这个世界最后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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