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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节 最后的准备

第十天清晨,铁山营比往日更早醒来。

天还没亮透,营地里就响起了张彤的号令声。战兵们集合列队,检查武器,操练阵型。经过这些天的恢复,张彤肩上的伤已经结痂,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提刀挥砍已经无碍。

刘寅爬上瞭望塔,眺望着东方山道。晨雾如纱,笼罩着连绵的群山。今天,黑风寨的人会来,而且很可能不是上次那十个人——如果对方真的重视这次谈判,来的会是更有分量的人物。

“都准备好了。”王疤眼从梯子爬上来,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锐利,“按照你的吩咐,三十把刀、五十支矛头、一百个箭镞,都打好了。挑最好的十把刀、二十支矛头装盒,作为样品。剩下的藏在各处,万一动手,随时能取用。”

“陷阱呢?”

“都布置妥当了。”王疤眼指向营地外围,“壕沟加深了,里面埋了削尖的竹刺。寨门加固,加了横木。瞭望塔两侧的箭楼也搭好了,每边能藏五个弓箭手——虽然我们只有四张弓,但吓唬人够了。”

刘寅点点头。这些天,铁山营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资源都投入到备战中。粮食虽然紧张,但没人抱怨,因为他们知道,今天这一关过不去,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新来的那些人,情绪怎么样?”刘寅问。

“稳定多了。”王疤眼说,“尤其是用农具换回粮食后,很多人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了。不过…”他顿了顿,“还是有几个人不对劲。”

“谁?”

“孙老七,就是上次偷饼的那个。还有陈三,虽然干活卖力,但经常打听炼铁的细节。另外,那几个原来山神庙的守卫,私下里聚会了几次。”

刘寅眉头微皱。内奸是他最担心的。如果黑风寨在谈判时突然发难,再加上内部有人接应,铁山营可能瞬间崩溃。

“派人盯着他们,但别打草惊蛇。”刘寅说,“今天谈判时,把他们安排在营地里干活,别靠近谈判现场。”

“已经安排了。”王疤眼说,“张营头亲自带人看着。”

正说着,洪国玉也上来了,手里拿着今天的口粮分配表:“刘参谋,按你的意思,今天早饭每人加一两肉干。但这样我们的储备…”

“吃完再说。”刘寅打断他,“如果今天谈成了,粮食问题就解决了。如果谈崩了…”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如果谈崩了,可能就没下一顿了。

洪国玉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太阳完全升起时,营地已经准备就绪。

寨门内,二十名战兵分列两侧,手持新打的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有些是缴获的,有些是自制的,虽然防护力有限,但看起来颇有气势。

瞭望塔和箭楼上,弓箭手就位。虽然只有四张弓,箭也不多,但占据了制高点。

谈判桌摆在营地中央,这次铺的不是破布,而是一张硝制过的獐子皮——虽然粗糙,但已经是营地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桌上摆着样品:十把直刃刀一字排开,刀刃朝外,寒光凛凛。

刘寅站在桌旁,穿着唯一一件完整的深灰色短褐——是翠儿用缴获的布新缝的,虽然针脚粗陋,但至少没有补丁。他腰挎一把新刀,刀柄用麻绳仔细缠过。

张彤站在他左侧,王疤眼站在右侧。洪国玉负责后勤和记录,站在稍远处。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辰时三刻,哨兵吹响了竹哨。

来了。

第二节 大当家亲至

这次来的,不是十个人。

瞭望塔上,刘寅看得清楚:一队人马从山道转弯处出现,浩浩荡荡,至少有三十人。都骑着马,虽然马匹瘦弱,但三十匹马同时出现,依然气势惊人。

为首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穿着一件半旧的铁甲——虽然锈迹斑斑,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装备。他腰间挂着一把厚背砍刀,刀身宽厚,看起来分量不轻。

他身旁,马三骑着马,指着营地的方向说着什么。

“是大当家,马黑风。”王疤眼低声说,“这老贼亲自来了。”

刘寅心中一凛。大当家亲自来,说明黑风寨对这次谈判很重视——无论是重视合作,还是重视剿灭他们。

队伍在寨门外百步处停下。马黑风勒住马,眯着眼打量着营地的防御。他的目光在瞭望塔、箭楼、加固的寨门上停留片刻,脸上看不出表情。

马三策马向前,来到寨门外:“刘兄弟!我们大当家亲自来了!开门迎客吧!”

刘寅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大当家亲至,铁山营蓬荜生辉!请大当家入寨一叙!但寨门狭窄,只能带五位随从!”

这是规矩,也是底线。放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土匪进寨,那是自杀。

马黑风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如钟:“好小子!有胆识!就依你!”

他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完全不像四十多岁的人。选了四个精悍的随从,加上马三,一共六人,走向寨门。

寨门缓缓打开。

马黑风走进寨门,目光扫过两侧列队的战兵。他走得很慢,像是在检阅,又像是在评估。当他看到战兵手中的长矛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些三棱矛头造型奇特,但一看就是杀人的利器。

走到谈判桌前,马黑风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十把刀上。

“这就是你们打的?”他问,声音低沉。

“是。”刘寅说,“大当家可以试试。”

马黑风拿起一把,掂了掂,又用手指弹了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声。他走到旁边一棵碗口粗的小树前,挥刀劈下。

刀光一闪,小树应声而断,切口平整。

“好刀。”马黑风评价,“形制古怪,但锋利,顺手。比官军的制式刀不差。”

“大当家过奖。”刘寅说,“这只是样品。如果合作,每月我们可以提供三十把这样的刀,五十支矛头,一百个箭镞。”

马黑风放下刀,走到谈判桌主位坐下——那是刘寅的位置,但他坐得理所当然。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刘寅坐下。张彤和王疤眼站在他身后,手按刀柄。马黑风的四个随从也站在他身后,眼神警惕。

“刘寅是吧?”马黑风盯着刘寅,“听马三说,你很有想法。说说看,怎么个合作法?”

刘寅早有准备:“铁山营提供铁器,黑风寨提供粮食、盐、布匹、药材。具体比例可以商量,但原则是公平交易。”

“公平?”马黑风笑了,“这世道,哪来的公平?我们黑风寨五十号人,刀口舔血,抢来的东西,凭什么跟你们公平交易?”

“因为我们需要的东西不一样。”刘寅平静地说,“你们需要好武器,我们需要生存物资。各取所需,就是公平。”

“那如果我不需要你们的武器呢?”

“大当家说笑了。”刘寅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不需要,今天就不会亲自来了。”

马黑风盯着刘寅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小子,你胆子不小,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那是因为他们没底气。”刘寅说,“我有。”

“你有什么底气?就凭这几十号人?几把破刀?”

刘寅站起来,指向炼铁区:“凭这个。整个秦岭北麓,能自己炼铁、打制武器的,除了官府,就只有我们。黑风寨再厉害,能抢到多少铁器?就算抢到了,能保证质量吗?”

他转身,目光炯炯:“大当家是明白人。乱世之中,什么最金贵?不是金银,是能杀人的铁,是能吃饱的粮。我们能提供铁,你们能提供粮。合作,双赢;对抗,两败俱伤。”

马黑风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第三节 内奸发难

一支箭矢从营地西侧射来,直取刘寅后心!

张彤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刘寅。箭矢擦着刘寅的肩膀飞过,钉在谈判桌上,嗡嗡作响。

“有刺客!”

营地瞬间大乱。

箭是从西侧的窝棚区射出的,那里住着新来的山神庙旧人。几乎同时,几个原本在干活的人突然暴起,掏出藏着的武器,冲向寨门——他们要开门放外面的黑风寨大队进来!

“拦住他们!”张彤拔刀大喝。

王疤眼已经带人冲向西侧,但距离太远。

眼看那几个人就要冲到寨门口,只要打开门栓,外面三十个黑风寨骑兵就会一拥而入!

千钧一发之际,李石头从箭楼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寨门前。他手里拿着一根长矛,面对冲来的五个人,毫无惧色。

“休想!”

长矛刺出,最前面的人被刺中大腿,惨叫着倒地。但后面四个人已经冲到面前。

李石头以一敌四,很快落入下风。一支木矛刺中他左臂,他闷哼一声,不退反进,用身体撞倒一个敌人。

这时,张彤和王疤眼终于赶到。刀光闪烁,两个内奸被砍倒。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王疤眼一箭射中后背。

内奸被解决了,但危机还没结束。

寨门外,马黑风带来的三十个骑兵看到寨内动乱,已经开始冲锋!

“关寨门!”张彤大吼。

几个战兵奋力推动厚重的寨门,但外面已经有两匹马冲到门前,马背上的土匪举刀就砍。

箭楼上,弓箭手开始放箭。但箭太少,压制不住三十个骑兵的冲锋。

眼看寨门就要被冲破,刘寅突然冲到谈判桌前,抓起桌上的一个陶罐——那是他事先准备好的,里面装的是煤焦油蒸馏得到的“轻油”。

“让开!”

他冲到寨门边,将陶罐里的液体泼向正在冲击寨门的土匪和马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一块浸了油的布,扔了出去。

轰!

火焰瞬间燃起!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土匪和马匹被火焰吞噬,惨叫着倒地打滚。后面的马匹受惊,人立而起,队形大乱。

“放箭!放滚石!”

箭楼上的弓箭手趁机放箭,虽然准头一般,但混乱中还是射中了几个。事先准备好的滚石也从寨墙上推下,砸向拥挤在寨门外的骑兵。

黑风寨的冲锋被暂时遏制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重新组织,三十个骑兵强攻,铁山营根本守不住。

就在这时,马黑风的声音响起:

“都住手!”

第四节 谈判继续

马黑风站在谈判桌旁,脸色铁青。他带来的四个随从已经拔刀护在他身前,而张彤和王疤眼也带着战兵围了上来,刀矛相对。

“大当家,这是什么意思?”刘寅走回来,肩膀上被箭矢擦伤的地方在流血,但他毫不在意,“一边谈判,一边让人偷袭?”

马黑风盯着刘寅看了几秒,突然一脚踹在旁边马三的腿上:“说!是不是你安排的?”

马三猝不及防,被踹得一个趔趄,连忙辩解:“大当家!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放屁!”马黑风怒道,“除了你,谁知道今天要来这里?谁知道谈判的细节?”

他转向刘寅:“刘兄弟,这事我不知情。黑风寨虽然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但谈判桌上动手,坏了规矩。传出去,道上的人怎么看我马黑风?”

刘寅心中快速判断。马黑风的表情不似作伪,而且如果真是他安排的,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喊停——外面的人已经快冲进来了。

“那是谁?”他问。

马黑风看向马三,眼神冰冷。马三脸色惨白,突然指向地上一个还没死透的内奸:“是他!孙老七!张大疤的旧部!一定是他私通外面的人!”

孙老七躺在地上,胸口被刺了一矛,血沫从嘴里涌出。他死死盯着马三,想说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

“清理门户。”马黑风冷冷地说。

一个随从上前,一刀结果了孙老七。

“刘兄弟,这是个误会。”马黑风说,“咱们继续谈。”

刘寅看了看寨门外——黑风寨的骑兵已经退到百步外,但依然虎视眈眈。又看了看营地内——李石头受伤不轻,左臂鲜血淋漓;几个战兵也在刚才的混战中挂了彩。

他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好,继续谈。”刘寅坐下,“但大当家得先表示诚意。”

“什么诚意?”

“让你的人退到一里外。另外,把马三留下。”刘寅盯着马三,“既然大当家说不是他安排的,那留他在这里,大当家应该放心。”

这是人质,也是试探。

马黑风沉默片刻,点头:“可以。”

他走到寨门边,对外面喊道:“都退到一里外!没我的命令,不准靠近!”

外面的骑兵虽然不解,但还是服从命令,缓缓后退。

马三脸色更难看了,但他不敢违抗,只能站在原地,如坐针毡。

谈判重新开始。

“刚才说到哪了?”马黑风像没事人一样。

“说到合作。”刘寅说,“但经过刚才的事,我觉得合作的基础需要重新考虑。”

“你什么意思?”

“信任。”刘寅说,“大当家说不知情,我信。但黑风寨内部有人想破坏合作,这是事实。如果合作,我们怎么保证安全?”

马黑风想了想:“每个月交易,在我指定的地点。你们送货,我们接货。互不进入对方的地盘。”

“不够。”刘寅说,“我们需要更可靠的保障。”

“你想要什么保障?”

刘寅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洪国玉用炭条画的简单地图,标出了铁山坳和黑风寨的大概位置。

“划界。”刘寅指着地图,“以此谷为界,北边归黑风寨,南边归铁山营。互不侵犯,互不越界。”

马黑风看了看地图:“那交易地点呢?”

“在界线上,公开交易。双方各出五人,不带大队人马。”刘寅说,“这样既安全,又透明。”

这个方案其实对铁山营更有利——他们人少,需要明确的势力范围来保证安全。而黑风寨人多势众,原本可以随意活动。

但马黑风考虑的是另一件事:铁器。

有了稳定的铁器供应,黑风寨的战斗力能提升一个档次。而且,铁山营能炼铁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会有更多人打他们的主意。与其跟别人抢,不如先占下这个稳定的供应商。

“可以。”马黑风最终说,“但价格得重新谈。一把刀,换三十斤粮食,或者五斤盐。矛头减半。”

这是狮子大开口。一把刀用不了多少铁,三十斤粮食够一个人吃一个月。

但刘寅知道,他没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

“二十斤粮食,三斤盐。”他还价,“另外,我们要药材。治疗外伤的,有多少要多少。”

马黑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成交。但第一个月,你们得先交货,我们后付款。算是…诚意金。”

这是风险。如果黑风寨拿了货不给钱,铁山营就亏大了。

但刘寅知道,他必须冒这个险。

“好。”他说,“十天后,在界线处的老松树下,我们交第一批货:二十把刀,三十支矛头。你们带四百斤粮食,六十斤盐,还有药材来换。”

“一言为定。”

马黑风伸出手。刘寅握住。两只手,一只粗糙有力,一只瘦削但坚定,握在一起。

协议达成。

第五节 战后余波

马黑风带着人走了。马三被留下,名义上是“联络人”,实际上是人质。

营地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气氛沉重。

清点伤亡:铁山营战死两人,重伤三人(包括李石头),轻伤七人。内奸全部被击毙,包括孙老七在内一共五人。

“查清楚了吗?都是谁?”刘寅问。

洪国玉拿着名单:“孙老七,吴瘸子——他腿伤是装的,还有陈三…就是那个会打铁的,另外两个是原来山神庙的守卫。”

陈三的背叛让刘寅有些意外。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年轻人,居然是内奸。

“他为什么?”刘寅问。

王疤眼递过一张从陈三身上搜出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黑风寨答应给我个铁匠铺,让我当师傅。”

利益,最简单的动机。

刘寅叹了口气。乱世之中,忠诚是最奢侈的东西。

“把死者埋了,伤员照顾好。”他说,“另外,从今天起,铁山营要立新规矩:所有新来的人,必须有三个人担保,才能获得信任。没有担保的,只能干最外围的活,不能接触核心。”

“那马三怎么办?”张彤问,“真留着他?”

“留着。”刘寅说,“好吃好喝供着,但派人盯紧。他是我们和黑风寨之间的纽带,也是人质。”

处理完这些,天已经黑了。

刘寅去看望伤员。李石头伤得最重,左臂被木矛刺穿,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刘参谋…”李石头看到他,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刘寅按住他,“好好养伤,你是今天的英雄。”

“我没守住寨门…”李石头眼眶红了,“要是张营头和王大哥没及时赶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刘寅说,“一个人挡住五个人,救了全营。”

他转向老郎中:“需要什么药?我想办法弄。”

老郎中摇头:“伤口我已经处理了,能不能好,看天意。要是能弄到金疮药就好了,但现在…”

刘寅记下了。金疮药,下次交易时要重点提。

从伤员棚出来,刘寅看到翠儿带着几个妇女在做饭。今天的晚饭特别丰盛——为了庆祝谈判成功,也为了安抚人心,刘寅下令把最后一点储备粮食拿出来,每人加二两。

营地里飘着食物的香气,人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但刘寅知道,危机只是暂时解除,而不是消失。

黑风寨不是善类,今天的协议建立在脆弱的利益平衡上。一旦平衡被打破,战争随时可能再来。

而且,铁山营内部的问题依然存在:粮食不足,人心不稳,技术人才缺乏…

路还很长。

晚上,核心会议上,刘寅提出了新的规划。

“从明天起,铁山营要办三件事。”他说,“第一,全力生产,完成第一批交货。第二,开荒种地,不能永远靠交易和采集。第三,培养人才,特别是铁匠和郎中。”

“种地?”洪国玉眼睛亮了,“我们有种子吗?”

“有。”刘寅说,“从村庄交易来的粮食里,有些是可以做种子的。另外,山里可能有野生谷物,可以培育。”

“但现在是四月,春耕已经晚了。”张彤提醒。

“晚了也得种。”刘寅说,“种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强。而且,我们可以种些生长快的作物:豆子、蔬菜。”

他转向王疤眼:“王大哥,你明天带人去勘察,找适合开荒的地。要靠近水源,地势平坦,还要隐蔽。”

“明白。”

“另外,”刘寅说,“从明天起,铁山营要正式编制。张兄,你负责军事,下设两个小队,每队十人。王大哥,你负责侦察和打猎,带五个人。洪兄,你负责内政和后勤。我负责技术和规划。”

这是第一次明确的分工,也是权力结构的正式确立。

没有人反对。经过这些天的考验,刘寅的领袖地位已经稳固。

夜深了,刘寅回到自己的窝棚。

点燃小油灯,翻开笔记本。

崇祯八年四月十二日(推测)

位置:铁山坳

状态:人口66人,粮食危机暂时解除,伤员增加

关键进展:1.与黑风寨达成协议,划定势力范围 2.挫败内部叛乱,巩固控制 3.确立铁山营基本组织架构

危机:1.黑风寨协议脆弱性 2.内部忠诚度问题 3.生产压力巨大(十日内需交货)

明日计划:1.全力生产铁器 2.勘察开荒土地 3.整顿内部,建立担保制度

备注:煤焦油火攻证明有效,需储备。金疮药成为关键需求。水力机械设计需加快实施。

写完,他吹灭油灯,躺下。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谈判、内奸、战斗、协议…

很累,但也很充实。

他想起马黑风临走时说的话:“小子,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世道,有本事的人要么早死,要么成大事。我看你能成大事。”

成大事吗?

刘寅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带着这六十六个人活下去,而且要活得越来越好。

窗外,月光如水。

远处传来狼嚎,但这一次,营地里的狗叫声回应了它——那是铁山营养的几条瘦狗,虽然没什么用,但能预警。

有狗叫,就说明有生气。

铁山营,这个在乱世中艰难求生的团体,终于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是发展,是壮大。

刘寅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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