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主角是严循许清然的小说《捂不热的男人,不要也罢》是由作者“九加”创作的精品短篇著作,目前完结,更新了11333字。
捂不热的男人,不要也罢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2
6.
车上开了暖气,可我依然后怕得发抖。
温谦扔过来一条毛毯,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见他这样,我也没敢出声。
车一路开到了我家楼下,算是旧城区里还算不错的房子。
我下意识想说谢谢,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我分明没有和家里人提过。
在我出神时,车锁也迟迟没有打开。
温谦偏过头,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
“就为了这么个玩意,住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身边连个人也没有,我不来,你就真不打算回家。”
听到这话,我鼻尖一酸,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和爸爸一直关注着我的近况,才会知道我住什么地方,在我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其实我和家里已经接近三年没有联系过了。
我和严循的恋情被发现时,爸爸勃然大怒。
指着我鼻子骂道:
“温玉,从小到大,我哪样事不是顺着你?你本来应该早早就定下联姻,可我舍不得,想着你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就好,但不是让你去找一个修车工!”
那时的我二十四岁,有情饮水暖。
毫不退让的说:“我就是喜欢他,修车工又怎么样?”
爸爸字字诛心:“人家修车工都不想要你!拿钱买来的爱情,你以为自己能得到什么?”
这话实打实戳中了我的痛处,却依然梗着脖子回道:
“他现在不喜欢我,以后会喜欢的,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支持。”
爸爸气到说不出话来,最后指着门:
“你非要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滚出这个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我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气冲冲地收拾行李。
温谦就站在房门口,看着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在擦肩而过时,攥住了我的手腕。
“温温,不要任性,和那个男人断了,然后去和爸爸道歉。”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这一走就是三年。
那时候,满心只有家人都不支持自己的爱情。
与全世界为敌,听着真像为爱冲锋陷阵的勇士。
因为害怕严循会为此有负担,我从没有告诉他我和家里决裂了。
在他眼中,我一直是骄纵任性的大小姐。
大概只有许清然,才是那个真正懂他的人。
7.
此时此刻,我望着温谦那双复杂的眼,心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愧疚。
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后,我低下头,艰难挤出一句:
“对不起……”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是车辆缓缓启动的声音。
我下意识说:”哥,我还没下车呢。“
温谦瞥了我一眼,“把对不起留着,回家跟爸爸说。”
或许是这样的语气实在是久违又熟悉,我瘪了瘪嘴。
竟像是当初没得到新首饰的女孩,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暴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把眼泪憋回去,回家有得你哭的。”
我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
车驶入熟悉的别墅区,借着月色,我看见了大门口的身影。
似乎比我上次见他,背稍稍佝偻了一些。
近了听到管家的声音,“小姐回来了,您快看!”
爸爸却将头偏到一边,语气不冷不淡:
“我出来散步,谁等她了?”
还是这么嘴硬啊。
我拉开车门,一路跑着扑过去,抱住了他。
肩膀也还是这么坚实,惹得我眼泪不停往下掉。
“爸爸……对不起……”
他身体一僵,沉默几秒,有力的大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叹了口气,嗓音有些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将我甜得满满当当。
几年间一点点破碎的心,仿佛一夜之间就被重新粘好。
8.
分手是我提的,可撕心裂肺的痛也是真切的。
回到家,我向我上班的舞蹈培训室请了假,结结实实颓废了好一段时间。
最后是温谦实在看不过我要死不活的样子,拽着我去了一间他投资的酒吧。
烈酒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喝,喝完就不准再为他难过。“
温谦定定看着我,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酒一杯接着一杯,到最后我铭酊大醉。
抱着温谦劲瘦的腰,哭得一塌糊涂。
“哥,我为什么会在那种人身上浪费这么多年?”
连我自己也想不通,七年时间都没能捂热一个人的心。
人难免会陷入自我怀疑,“是我不够好吗?”
我这样哭着问眼前的人。
被我抱着的人身体始终僵硬着,叹了口气,后背多了股力道。
“温温,你很好,是他不懂珍惜。”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那双眼十年如一日的凝视着我。
我恍惚想起,温谦第一次被带回温家的模样。
妈妈去世时我才五岁,每日吵着闹着要找妈妈。
爸爸一边忍着悲痛,一边处理着公司的事,已是精疲力竭。
某天他把温谦带回家,告诉我,以后他就是我的玩伴。
小孩子是容易被新事物吸引注意力的,我一口一个哥哥,天天跟在他身后。
后来懂事了,明白爸爸是在为我的未来打算。
温谦并不算温家人,管家是他的领养人,断绝了他觊觎温氏的可能。
将来我继承公司,他就是我最忠诚得力的助手。
随着我渐渐长大,对继承公司并不感兴趣,一心扑在了舞蹈上。
几十年的信任,让爸爸开始着重培养温谦,也是为了将来他替我坐阵。
混沌的大脑想到这,我迷迷糊糊地抱紧他,喊了一声:
“哥哥……”
意识模糊之际,又是一声叹息,似乎带着隐忍。
9.
休假结束,我回到了舞蹈培训室。
只不过这次我是来提辞职的。
记得酒醒后的第二天,温谦告诉我。
我从前所在的剧院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能回去演出。
其实当初离开剧院,有爸爸的手笔。
他说不认我这个女儿,自然是要收回所有给我的资源。
我不怪他,如今的我总算明白当初自己有多么荒唐。
但好在我还有时间,还可以从头再来。
提完辞职后,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可刚走出舞蹈室,就被一个人猛的拖拽进楼道。
我下意识想要尖叫,温热的大手却捂住了我的嘴。
定了定心神,我看清眼前的人,不是严循还能是谁?
他双目赤红,死死瞪着我,仿佛我是他什么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他拼命压低声音,抵不住的嘶哑:
“奶奶走了,是不是你做的?”
我瞳孔骤然一缩,又莫名觉得迷茫。
奋力挣开他的手,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奶奶走了,我也很遗憾,但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严循的目光几乎要一寸寸将我生吞活剥。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这样的大小姐只手遮天,就因为我和你分手,连老人都不放过。”
似乎是还不够,他又继续道:
“修车店的投资也没了,温玉,别告诉我不是你!”
我眉心越皱越深,推开他,后退两步,冷声道:
“严循,别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揣测我,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话音刚落,楼道的门就被人推开。
温谦缓步走近,狭长的桃花眼冷冷睨着严循。
“投资的是我,撤资的也是我,如果不是温温当时和你在一起,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没有证据就是诽谤造谣,既然你知道她是温家大小姐,那你应该也知道,温氏的律师团队不是吃素的。”
听到这话不光严循愣住了,就连我也讶异地望着他。
正在愣神之际,肩膀被温谦揽住。
他带着我往外走,丝毫不去管身后的人。
回到车上,我无比好奇地问:
“哥,你干嘛给他投资啊?”
温谦慢条斯理地打着方向盘,语气平静:
“还不是某个人不回家,想着万一这小子如果能做出点成绩,爸爸也许会松口。”
我瞬间泪眼汪汪,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个熊抱。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修长的指节抵住我的额头,“开车呢,乖一点。”
又说:“他说的那件事我会查清楚,别胡思乱想。”
我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撒娇似的说:
“哥,你最好了。”
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10.
温谦调查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我就收到了结果。
严循只知道奶奶突然死亡,又被送去火葬场火化,过程都是由许清然一手操办的。
然而事实是她放弃了治疗,也和医院签了自愿放弃治疗协议书。
她对严循隐瞒事实,让严循以为是我仗势欺人。
为的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无非是为了彻底拆散我和严循,让我们没有复合的可能。
而且奶奶走了,她和严循也不用再负担治疗费用。
看完那些证据,我不免感叹许清然的不择手段。
需要自己奶奶时,就是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好孙女。
不需要了,就能毫不犹豫的放弃。
我把这些证据一股脑都发给了严循。
随即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并拉黑。
认识这么多年,他因为许清然的一面之词便怀疑我。
哪怕知道他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我也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个人。
11.
回到剧院的生活很充实。
虽然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跳舞,基本功还在,但到底还需要时间训练和适应。
不仅剧院的生活充实,在家的生活更是充实的不行。
大概是对我之前的任性心有余悸,爸爸开始有意无意的试探。
一会儿说林家的小公子青年才俊,一会儿又说顾家的大少爷事业有成。
好像生怕我哪天头脑一热,又跑回去找严循。
我看着又心疼又好笑。
经历了之前那段感情,我也算想清楚了许多事,并没有排斥爸爸给我安排的所谓饭局。
只不过那天去见林家小公子时,爸爸和温谦都坐在沙发上。
我正准备出门,爸爸突然来了一句:
“小谦啊,不送送你妹妹?听说那林家那小子长得一表人才,你也去把把关?”
我听得莫名,总觉得爸爸这话里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我一脸茫然地看向温谦。
他正拿着文件,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
闻言,手微微一顿,开口时嗓音有些哑:
“我下午还有事,让保镖去送吧。”
说完,就起身回了书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12.
打着饭局的名义的相亲局很顺利。
顺利的意思是指,林家小公子林徐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一上来就告诉他,他在苦追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姐姐。
这次来是想着能不能刺激一下对方。
又问我们女孩子究竟喜欢什么,怎么他送什么对方都不收。
我嘴角抽了抽,没好意思告诉他,有没有可能是对方根本不喜欢他。
于是我给他传授了自己苦追一个男人七年还无果的经验。
说完我才发现,说起这段经历,我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波澜。
原来彻底放下,不过就是几个瞬间,几句话而已。
跟林徐说完,他一脸感叹地得出一句: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赶忙打断他:
“我可没有沦落,我已经上岸了。”
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我和他边聊边走出餐厅。
一出门就看见路边熟悉的车辆,温谦站在车旁,目光晦暗。
见了我,他走近两步,薄唇轻启:
“温温,过来。”
13.
我敏锐察觉出这个总是沉稳冷静的哥哥似乎有些不对劲。
赶忙和林徐打了个招呼,小跑到温谦身边。
仰着头问他:“哥,你不是有事吗?”
他没说话,只是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我上车。
见他脸色不对,我立马闭嘴,老老实实坐进副驾驶。
这时林徐给我发来消息:
【刚刚那个是你哥吧?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几次,那气场冷得能结冰碴子。】
看到这,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温谦冷不丁出声:“对他很满意?”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偏头看他,果然和林徐说的一样,冷得吓人。
我赶忙摇头,“他人很好,做朋友挺好的。”
温谦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些,但语气还是冷的:
“明天是不是该见周肖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嗯。”
温谦没再说话,车厢内气氛一片死寂。
车缓缓驶入别墅,我正要下车,逃离着恐怖的压迫感。
下一秒,手腕被人拽住,带着温热的温度。
我下意识回头,跌入温谦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灯光昏暗,我只看见有什么在他眼底涌动。
讷讷叫了声:“哥……”
话被打断,他隐忍又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温玉,一个严循我等了七年。”
“林徐,周肖,我还要再等多少年?”
宛如平地惊雷般,我大脑瞬间空白,怔怔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所措。
他缓缓抬眸,不再是克制的感情,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温温,是我先来的,机会轮也该轮到我了。”
14.
仓皇逃回房间时,我的心跳依旧在怦怦乱跳。
脑海中满是温谦方才说的话,还有那个不加掩饰的眼神。
他……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我从没想过他对我会有别样的感情。
正当我心如乱麻,不知该怎么好时,房门被敲响。
抬头看去,爸爸站在房门口,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
随即走进房间,坐在床边看着我:
“看来温谦那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音量不自觉提高;
“爸,你知道?!”
爸爸轻哼一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都看出多少年了,那小子心思深,尤其是在你面前,不过还是逃不过我这个过来人的眼。”
我一时摸不准爸爸的态度,试探性地问:
“那爸你还安排我去相亲。”
爸爸笑了起来:“不那样他怎么敢和你坦白?我都替他着急。”
“你以为你出事那天,他为什么就恰好在那附近?整天不着家就知道往你那儿跑,天天摆出个死人脸,我看了都受不了。”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恋情,我可以坦然地去和别人相亲。
未来就算再失败,我也不会付出过多的感情。
可温谦不一样。
他是哥哥,是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
我不能承受失去他的后果。
爸爸见我的态度,叹了口气,语气认真起来:
“其实我刚看出来的时候也担心,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家产一定都是你的,如果他图谋你什么,我怕你会吃亏。”
“可这么多年过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是怎样的孩子我一清二楚。如果你选了他,我放心。”
我垂下眼,依旧没有说话。
越是在乎的人,顾虑越多。
更何况我心里一直拿他当哥哥,怎么可能说转变心态就转变心态。
爸爸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道:
“没事,不管你愿不愿意,爸爸都站在你这边。”
15.
我开始躲着温谦,不敢与他见面。
凡是他在家,我就藏在房间不肯出来。
温谦似乎也知道要给我时间,这段日子时常住在公司里。
我和林徐倒是时常联系,他动不动就向我取经。
这一天他突然约我出去吃饭,我赶到包间的时候,他正在一口一口喝着酒。
打眼一看,我就知道估计是情场受挫。
在他身旁落座,我问道:
“怎么,表白又失败了?”
他颓废地摇摇头,说:
“她交男朋友了,我彻底没戏了。”
我叹了口气,给他把酒倒满。
这种时候,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无济于事。
我陪着他一杯一杯喝着闷酒,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陌生号码,我疑惑的按下接听键。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温玉……”
是严循,我皱了皱眉,准备挂断。
他似乎预判到我的想法,立马开口:
“别挂!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没想到许清然会那样对奶奶,对不起。”
我冷笑一声: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同样都是一面之词,你相信的是许清然。”
怕他自作多情,我又补充道:
“不过你在乎谁,我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严循默了两秒,嗓音艰涩:
“你……”
他又顿了顿,语速加快:
“你的东西还在我这,你什么时候来拿?”
我觉得莫名其妙,以他的性子,不是给我一把火烧了,就是直接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不想和他再有过多牵扯:
“扔了吧,我不要了。”
说完我正想挂断电话,林徐突然开了口:
“温玉,你在和谁打电话啊?”
我转头看去,林徐趴在桌上,满脸通红,显然是醉得不轻。
结果这一下,电话里的人也突然炸了毛。
“温玉,你和谁在一起?!”
“说话!”
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徐说完就没了动静,大概是睡着了。
我只好出去叫他家保镖进来,把他架走。
看着车离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一天天的,怎么净是糟心事?
16.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刚打开家门,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将他原本硬朗的轮廓晕染成柔和的模样。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讪讪地叫了声:“哥。”
温谦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稍稍俯身。
我浑身僵硬,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心跳在这一刻似乎错了一拍。
他声音略哑:“喝酒了?”
我顿时有些心虚,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了厨房,再出来时端着一杯蜂蜜水。
修长的指尖带着玻璃杯举在我面前。
“喝了,不然明天会头疼。”
我伸手去接,玻璃杯却陡然转了个角度。
掌心落在他的手背上,触感温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以看待一个成年男性的视角看待他。
不得不承认,温谦是顶好的皮相。
从前我就时常替他收情书,那时时常抱怨,和她们说:
“真不知道你们觉得我哥哪里好看。”
他们说我是从小看到大,对温谦的美貌自动屏蔽。
现如今,我总算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那样说了。
耳边响起一声轻笑,我陡然回神。
那双总是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笑意,勾的人心痒。
我慌忙离开视线,胡乱接过杯子。
说了声谢谢哥,便逃也似的跑回房间。
回到房间,我靠在门板上,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他这是去哪里修炼了什么秘籍吗?
怎么突然这么会勾引人。
17.
这周五晚,是我回到剧院后第一次正式演出。
在后台准备时,我收到了温谦的消息。
【我和爸都在台下,别怕,加油。】
方才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一瞬间安定下来。
我收好手机,一步步走向舞台,走向那个曾经属于我的聚光灯。
爸爸和温谦都坐在第一排,眼中是爱意与鼓励。
身体是有记忆的,从小到大的练习刻在骨子里。
驱动着我,在舞台上完成旋转、跳跃一系列动作。
音乐结束,我站定在舞台中央。
胸膛起伏着,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惫。
原来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有家人在身边,是这样简单的幸福。
我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生生浪费了三年。
好在我始终有从头开始的底气。
下台后,我依旧还停留在刚刚酣畅淋漓的舞蹈中不能自拔。
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抬眼一看,是温谦。
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我也忍不住弯了眉眼,伸手接过面前的花。
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他握住指尖。
他俯下身,在我手背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温温,恭喜你,我们都为你骄傲。”
酥酥麻麻的,一路蔓延到心脏。
我一时忘了收回手,就那样与他对视着。
“温玉!”
直到一声低吼将我唤回神,我循声望去。
严循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
温谦反应极快,将我护在他身后,目光冰冷。
看着严循,我终于懂了被讨厌的人死缠烂打是什么感觉。
不过是分手后拖泥带水,就已经让我厌烦至极。
18.
我伸手拽了拽温谦的衣角,轻声道:
“哥,我和他说两句。”
温谦转过头,凝视我片刻,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后台休息室。
严循上前两步,眼神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温大小姐,玩腻了就想跑吗?”
这话问得我想笑。
什么游戏要玩七年我才恍然醒悟?
我定定看着他,将那天晚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怎么?后悔分手了?”
“严循,吃回头草也没这么快吧?”
他身形一僵,沉默两秒,哑声道:
“是,我后悔了。”
“我以为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当初你拿钱逼我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你这样的富家小姐对我只不过是玩玩,我不敢——”
我轻笑一声,抬手打断他的话:
“不是拿钱逼你,你奶奶出事不是我造成的,我愿意出钱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你可以拒绝,但你接受了,并且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对你的好。”
“分手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尾随的人,你或许想问我不是有保镖吗?其实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年,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每个月打给你奶奶的钱都是我在舞蹈培训班挣的。”
说到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但还是强撑着说下去:
“那笔钱,我哪怕去找一个保镖,都能在那天晚上出来保护我。”
“所以,严循,喜欢你是我做过最错的错事,现在我不会再错了。”
听着我说的话,严循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到最后,他唇瓣颤抖着,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后,他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滑落。
“太迟了吗?温玉,意识到我爱你已经太迟了吗?”
我没有给他回答,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身后传来呜咽声,我没有回头。
19.
我的生活回归了平静,严循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温谦是越来越放肆了。
整天顶着那张脸在我面前刷存在感,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好像我是什么色迷心窍的人,才会经常直勾勾盯着他看。
本以为他的反常是这么多年憋出来的。
结果那天我提前回家,听到他在阳台和人打电话。
“林徐,你出的主意到底有没有用?为什么温温看起来一直无动于衷的样子。”
林徐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
“怎么可能没用?这可是我找圈子里的撩妹大师学的,我可全教给你了。”
温谦轻哼一声,话直戳他心窝子:
“那你怎么没追到?看来是不管用,那匹马你改天给我送回来。”
林徐瞬间哀嚎起来:
“别呀,哥!你是我亲哥!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温谦最近怎么这么反差了。
原来他和林徐勾搭上了,还跟人家取经。
我径直走上前,推开阳台门,轻声道:
“我觉得还挺管用的啊。”
温谦冷笑:“管用?那温温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陡然僵住。
瞬间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我。
我难得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双手抱臂欣赏着。
他唇瓣嗫嚅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我扑哧一笑,重新又说了一遍:
“我觉得挺管用的,马不用让他还了吧?”
温谦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眼中除了欣喜还带着忐忑。
我张开双臂朝着他,点了点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下一秒,我被一个坚实的怀抱包裹住。
还带着室外凉风穿透的丝丝冷气。
我感受到温谦的大掌落在我脑后,让我靠在他肩膀上。
听他声线颤抖着,“温温,我爱你,很多年了。”
我抬手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也会一直知道的。”
20.
这天下班,我走出剧院。
温谦一如既往地来接我,和我提起了严循。
他说,严循自从和我分手后就一蹶不振。
奶奶死后,他知道了许清然做的事,彻底和许清然断了联系。
但许清然等了这么多年,哪里会轻易放弃。
于是给严循下了药,两人发生了关系。
现在许清然怀孕了,严循不愿意负责。
许清然就天天去修车店哭闹,店里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
那天许清然又去闹,严循实在是烦不甚烦,推了她一把。
这么一推,把许清然推流产了。
许清然这下算是抓到了严循的把柄。
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娶自己,就让他去坐牢。
为了免去牢狱之灾,严循只好答应了。
现在两人领了证,整天在家大吵大闹,街坊邻居时不时就去投诉。
修车店也彻底开不下去了,只好关门。
说完,温谦在红绿灯的间隙瞥了我一眼。
我靠坐在椅背上,挑了挑眉。
我说他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原来是小心眼的男人又发作了。
我好笑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段时间我已经做得极为自然了。
“跟我说干什么?你自己偷着乐就行了。”
听我这么说,温谦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车开到家,温谦率先解了安全带,附身过来。
唇瓣被吻住,温柔又缱绻地勾缠。
我正要环住他的脖颈,车窗突然被敲响。
爸爸站在车窗外,黑着脸,吼道:
“臭小子,在家都不收敛一点是吧!”
温谦这才松开我,我们两个本该做贼心虚的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我莫名感慨。
好像幸福的确就是这么简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