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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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前男友又黑化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18章:崩溃边缘**
时间,在沈聿珩目光触及那扇虚掩的书房门缝时,仿佛被骤然冻结,凝固成一块沉重而透明的坚冰,将公寓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压出去,只剩下令人心脏停跳的窒息感。
顾言僵立在客厅中央,像一尊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石膏像。脸上未干的泪痕冰冷刺骨,身体无法自控的颤抖却如同身处极寒炼狱。他看着门口的沈聿珩,看着他那张英俊脸庞上惯常的冷漠如同冰面般出现裂痕,看着那双深邃凤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仿佛秘密被窥破后的冰冷锐利所取代。
没有惊慌,没有愧疚,甚至没有多少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种……领域被侵犯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危险审视。
沈聿珩的视线,缓缓从书房门口,移回到顾言惨白失血的脸上。他的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的重量,一寸寸地刮过顾言脸上的泪痕,他剧烈颤抖的肩膀,最后,落在他那双因为极度恐惧和愤怒而睁大的、空洞的桃花眼上。
他反手,轻轻关上了公寓大门。
“咔哒。”
那一声轻响,如同发令枪,瞬间击碎了顾言脑中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
“啊——!!!”
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从顾言喉咙里迸发出来。那不是哭泣,不是控诉,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痛苦、屈辱、恐惧和绝望,在目睹了那面象征着七年窥视与掌控的恐怖墙壁后,终于冲破了所有堤防的、彻底的崩溃。
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伤痕累累的幼兽,猛地抱起手边茶几上一个沉重的琉璃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沈聿珩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疯子!变态!沈聿珩你这个疯子!!!”
烟灰缸没有砸中沈聿珩,擦着他的耳畔飞过,重重撞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晶莹的碎片四溅开来。
沈聿珩甚至没有躲闪。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顾言,看着他那张清隽面容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看着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或倔强的桃花眼,此刻被赤红的血丝和崩溃的泪水充斥。
他的眼神深处,那冰封的湖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顾言这彻底的失控,而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但那情绪消失得太快,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顾言踉跄着向前一步,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血般的质问,“七年!整整七年!你像个幽灵一样!像个变态一样盯着我!看着我痛苦!看着我挣扎!很好玩是吗?!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设定的剧本里打转,你很得意是吗?!”
他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书本、装饰摆件、靠枕——毫无章法地、用尽全力地朝着沈聿珩扔过去。物品噼里啪啦地砸在沈聿珩身上、脚边,但他依旧纹丝不动,如同磐石,只是那双眼睛,越来越沉,越来越暗。
“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件你势在必得的收藏品?!一个供你观察取乐的实验体?!回答我!沈聿珩!你他妈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已经彻底嘶哑,带着一种濒临毁灭的绝望。
沈聿珩终于动了。
他没有理会身上被砸到的地方,迈开长腿,一步步,沉稳地,朝着失控的顾言走去。
他的逼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停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命令,却似乎也藏着一丝极细微的、被眼前景象所撼动的沙哑。
“别过来!你别过来!”顾言惊恐地向后退去,脚下绊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他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想要逃离那个如同恶魔般靠近的男人,眼泪混合着屈辱和恐惧,汹涌而出。“我恨你!沈聿珩!我恨你!!”
沈聿珩在他面前蹲下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挡住了窗外所有的光线。他没有立刻去碰触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顾言布满泪痕、写满惊惧的脸。
“恨我?”他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因为你发现了这个?”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这难道不是你自己走进来的吗?”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阿言,好奇心,有时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轻描淡写的、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彻底点燃了顾言心中最后的导火索。
代价?
他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七年的颠沛流离,七年的误解骂名,七年的心如死灰!如今,连最后一点隐私和尊严都被剥蚀殆尽!
“代价?!哈哈哈哈……”顾言仰头发出破碎而凄厉的笑声,眼泪流得更凶,“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沈聿珩!你还要我付出什么?!这条命吗?!”
他猛地抬起左手,指向沈聿珩,手腕内侧,那道极淡的、却无法完全抹去的疤痕,在挣扎中露了出来。那是七年前,在巨大的压力和绝望下,他失控时留下的印记,是他那段黑暗岁月无声的见证。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就是七年前你妈逼我离开时,我……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之一!够不够?!啊?!”
当沈聿珩的目光,落在他左手腕内侧那道浅淡却清晰的疤痕上时,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气场,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震荡!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最尖锐的针刺中!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辨的、名为“震惊”和……“恐慌”的情绪!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顾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的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厉色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破碎的惊惶,“谁干的?!是不是我妈?!说!”
他眼底翻涌的,不再是冰冷的掌控欲,而是某种濒临失控的风暴。那面布满偷拍照的墙壁带来的冲击,似乎在这一刻,被这道小小的疤痕所带来的、更残酷的真相,彻底覆盖、碾碎。
顾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和手上传来的剧痛弄得怔住了片刻。他看着沈聿珩眼中那毫不作伪的震惊和恐慌,看着他紧紧盯着那道疤痕、仿佛要将其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眼神,一直紧绷着、对抗着的某根神经,忽然间……断裂了。
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他不再挣扎,不再嘶吼,只是瘫软在地上,任由沈聿珩攥着他的手腕,像个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是愤怒,不是控诉,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耗尽了所有希望的疲惫和悲凉。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闭上眼,声音轻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烟,带着万念俱灰的麻木,“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沈聿珩看着他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看着他手腕上那道刺眼的疤痕,再想到书房里那面记录了对方七年痛苦挣扎的墙壁……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的恐慌,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直以为,他是那个被抛弃、被背叛的受害者。
他一直以为,他的恨意和执念理所当然。
他一直以为,他将顾言重新抓回身边,是惩罚,是救赎,是重新占有。
直到这一刻,直到他看到这道疤痕,直到他看到顾言在他面前彻底崩溃、了无生趣的模样……
他才隐约意识到,他所以为的真相,可能……从来都不是全部的真相。
而他以恨和占有为名所施加的一切,可能……正在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彻底摧毁。
“阿言……”他下意识地低唤出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笨拙的、试图安抚的意味。他松开钳制顾言手腕的手,想要去碰触他泪湿的脸颊,想要将他拥入怀中。
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顾言皮肤的那一刻——
顾言猛地睁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推开了他!
“别碰我!!”
那眼神,不再是恐惧,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彻骨的、冰冷的、仿佛在看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的……厌恶。
沈聿珩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看着顾言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缩,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顾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再看沈聿珩一眼,如同躲避瘟疫般,踉踉跄跄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寓大门。
这一次,沈聿珩没有阻止。
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那仓皇逃离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方向,听着电梯运行的声音,听着公寓大门因为未能完全关闭而发出的、空洞的回响。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顾言手腕上那道疤痕的触感,还能看到顾言最后看他时,那冰冷厌恶的眼神。
书房里,那面巨大的电子幕墙依旧亮着,上面无数个顾言,或笑或静,或懵懂或忧伤,都在无声地注视着此刻站在客厅中央、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他。
那些他珍藏了七年、以为可以借此抓住什么的影像,此刻却像无数面镜子,映照出他偏执的、可悲的,以及……可能大错特错的,整整七年。
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茫然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缓缓蹲下身,拾起脚边一片碎裂的琉璃烟灰缸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指尖,渗出殷红的血珠。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只是看着那抹刺眼的红,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了七年的一切,产生了动摇。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而冲出公寓、漫无目的地狂奔在初雪消融的冰冷街道上的顾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温瑾的家?他不想把挚友也拖入这滩浑水。
酒店?沈聿珩找到他易如反掌。
天地之大,仿佛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跑得精疲力尽,最终在一个无人的街心公园长椅上瘫坐下来。寒冷侵袭着他单薄的衣衫,却远不及他心底冰封的万分之一。
他抬起左手,看着腕间那道淡色的疤痕,想起沈聿珩刚才看到它时那震惊恐慌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绝望的弧度。
看啊,顾言,你多么可悲。
连你最深最痛的伤疤,都成了他迟来的……震惊素材。
他仰起头,看着城市灰蒙蒙的天空,雪花已经停了,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空洞。
他输了。
一败涂地。
不只是输给了沈聿珩的权势和偏执。
更是输给了自己那颗……在绝望中,竟然还会因为对方一丝罕见的慌乱而可耻地泛起微澜的心。
他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掌心。
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