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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幼琳张了张嘴。
我猜,她一定是很想问我怎么还活着。
又是如何能开口说话的。
可这时候。
值班经理被这边闹出的动静吸引。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和跪在地上的我。
“是你惹了客人不快?”
他指着我,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
“你被开除了,现在就去财务结清……”
在楚幼琳高高在上,带着奚落嘲讽的目光里。
在谢逢周欲言又止,似乎要起身阻止的动作里。
经理说到一半,猛地变了脸色。
“老板,怎么是你?”
闻言,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一个被谢家扫地出门的女人。
怎么可能当上港城顶级会所的老板?
“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被她骗了!”
“她是不是跟你有一腿,所以你要帮着她演戏?”
经理擦了擦汗,腰弯得更低。
“这位女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间会所,是霍先生早年赠予乔小姐的产业,由她独立经营至今。”
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
楚幼琳踉跄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赠予?霍先生?
港岛能有几个霍先生?
那个名字背后代表的权势和财富。
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楚幼琳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却被谢逢周一把拉住手腕。
“够了。”
谢逢周站起身,脸色黑沉。
“我太太喝多了,不好意思。”
“这些破坏的物品,我会照价赔偿。”
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
但很快,他就移开视线,拉着楚幼琳离开。
楚幼琳挣扎着。
“你放开我。”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我就知道,你果然还对她余情未了!”
情?
听到这个字,我扯了扯唇角。
六年前离开南城时,我身上只剩下一百块钱。
住在地下室,吃最便宜的泡面。
白天在餐厅洗盘子,晚上去夜市摆地摊。
后来认识了一个老艺人,教了我琵琶。
我便跟着他学,白天打工,晚上练琴。
手指磨破了,缠上胶布继续。
琴弦崩断了,攒钱买新的。
最难熬的是冬天。
地下室没有暖气,冷得像冰窖。
我抱着琵琶缩在被子里,手指冻得僵硬。
那时候总在想,谢逢周在做什么呢。
大概正搂着楚幼琳,坐在高档餐厅,喝着昂贵的红酒。
或者参加某个慈善晚宴,在闪光灯下谈笑风生。
我一无所有。
而他拥有踩着我得到的一切。
他不会想起我的。
就像丢掉一件不再喜欢的玩具。
后来渐渐好了些。
我开始在一些小酒吧演出。
工资不高,但至少能租得起一间有窗户的房子。
再后来,遇到了霍则昀。
想到霍则昀,我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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