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9
“是……您的夫人，不，现在应该是前妻，姜寄瑶。”
话落，江延初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也慌。
不知何时已经拨通妻子的号码。
可下一秒——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什么？
他不信邪地重拨，一遍，两遍……
回应他的只有重复的忙音。
直到最后一次连接失败后，江延初才突然想起。
前不久，是他亲自下令收走了她所有的电子设备，美其名曰“怕她受刺激”。
是了，没有手机，她怎么接？怎么回？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刺，随即被更深的烦躁淹没。
他试图回忆，上一次好好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却怎么想不起来。
只有年少时的妻子看着他，对他展颜一笑，冰雪消融。
却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小叔？”江遥的身影将他拉出回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婶婶……？”
“没事。”江延初猛地回神，声音干涩。
江遥不信，悄悄对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会意，低头操作手机。
片刻后，助理返回，将播放着视频的手机递给江遥。
她只看一眼，便将屏幕转向他：“小叔你看！我联系到姐姐了！你别急，好好和她说。”
屏幕上，赫然是姜寄瑶的脸！
江延初几乎是抢过手机。
“瑶瑶！你怎么样？！”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焦急，“你在哪里？家里那摊血是怎么回事？
瑶瑶，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视频那头却毫无反应。
“瑶瑶？你听得见吗？回答我！”
江延初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强迫自己放软语气，“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接你回家！
之前是我不好，我会改，还有那张离婚证……”
却不想，离婚证样子像是触发到什么开关。
下一秒，“姜寄瑶”终于开口。
凉凉的抬起眼，一字一顿:……离婚证……对，我们离婚！
江延初，我外面有新男人了。
至于你，你跟你的好侄女乱伦一辈子吧！
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什么？！
话落，江延初整个人都楞了。
怔怔地僵在原地，新男人与乱伦这几个字反复在耳边炸开，刺得他心口闷痛。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说起来，他确实深爱瑶瑶，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可日子久了……
她太温顺了，像一杯逐渐冷却的白水。
尤其在床上，那份过分的小心翼翼让他渐渐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江遥出现了。
虽然病娇，虽然疯魔，但对方像一团烧不尽的野火，热烈、大胆。
尤其是有晚他被合作方下药，意识模糊间把她当成了瑶瑶……
醒来后，他看着床单上的痕迹，如坠冰窟。
“小叔，我不怪你……”
江遥当时哭得梨花带雨，“是我自愿的，我不会告诉婶婶。”
那时候，他看着那张与瑶瑶相似却更鲜活的脸，看着她卑微的爱意……
内心的天平第一次动摇了。
一开始，他也痛苦挣扎过，可江遥太懂得如何示弱讨好，他一边愧疚，一边又贪恋那份新鲜刺激。
“就这样吧，瑶瑶不会知道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瑶瑶还是察觉了。
他本想断掉，偏偏江遥在这时查出怀孕……
孩子成了另一道枷锁。
虽然，在他心里，妻子永远只有姜寄瑶一个。
那个曾在冰场上对他展颜一笑，冰雪消融的女孩，始终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记忆猛的抽回！
“瑶瑶……”
他声音沙哑地对着已断线的屏幕，“先别乱说了，赶紧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
那边却再无回应。
“小叔……”
江遥适时靠过来，脸色苍白地捂住肚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宝宝好像也被吓到了。
你别生姐姐的气，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在外面……”
外面有了别人。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看着身边善解人意的江遥，再想想视频里那个眼神冰冷的姜寄瑶，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
她怎么敢这么说他？她怎么能在外面……
砰！
他猛地掐断视频，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江总，”助理适时上前，“找到夫人了。
她一个人跑去夜店，还点了……不少男模，结果不小心弄伤自己，现在在安康医院。”
助理递上几张照片——病床上，姜寄瑶侧躺着，手腕缠着纱布。
江延初盯着照片，紧绷的下颌线松了几分。
还好，只是受伤。
但点男模？！真是胡闹！
拼命压下心口的怒火，把江瑶抱入怀中，“算了，先不管她，先送你回去休息，还怀着孩子。”
“好。”江瑶眼底闪过一次得意，面上却柔情似水。
当晚，她换上真丝睡裙贴上来：“小叔，别想了……让我陪你好吗？”
若是往常，他或许就应了。
但此刻，看着她刻意媚惑的脸，他忽然想起那个傍晚。
暖黄的厨房灯光下，瑶瑶系着围裙手忙脚乱。
油锅溅起的星点烫红了她的手背，她捏着耳垂，眼里噙着泪花，却还在对他笑：“不疼的……”
那双含泪却亮晶晶的眼睛。
那样纯粹的爱恋……
“不了。”他生硬地推开她，“你怀孕了，好好休息。”
他逃也似的上楼，推开主卧门——
曾经挂满姜寄瑶的衣裙，那件姜寄瑶最喜欢的淡蓝色的真丝睡衣总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衣架，像被掏空的骨架。
梳妆台上干干净净，没有了她琳琅满目的护肤品，
走进书房，画架上蒙着白布，连床头柜的婚纱照也……
怎么都搬空了？
一股强烈的烦躁将他淹没。
江延初再次拨打那个号码，依旧无法接通。
鬼使神差地，他点开那个离婚视频，一遍遍重放。
不对。
瑶瑶的眼神太安静了，安静得近 乎空洞。
就连说那些伤人的话时，都像被设定好的程序，在“离婚证”三个字出口时才被触发。
他记忆里的瑶瑶，就算再失望，也绝不会用乱伦这样刻薄的词。
还有那摊血……夜店……男模……
这一切，真的只是胡闹吗？
还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冰锥刺入脑海。
江延初抓起车钥匙冲出门，朝着医院地址疾驰而去。
他必须立刻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