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乃当朝司徒王允!”一名仆从昂首而出,神情倨傲。
寒光乍现,刘逸冷声道:“叫王允出来见我。”
人群 * 动片刻,王允匆匆现身。
“不知将军何人?老夫乃大汉司徒王允。”王允勉强拱手,强压怒意。
昔 ** 贵为三公,武将见之无不躬身行礼。如今却要对一介武夫低头,实乃奇耻大辱。
“找的就是你。”刘逸漠然道,“吾乃西河太守刘逸。祁县王氏已灭族,今日送你与族人团聚。”
话音未落,画戟已贯穿王允胸膛。
或许,王允一生忠于汉室,却从未忠于过自己。
祁县王氏满门被灭的消息迟早会传遍天下,王允必定恨他入骨,招降之事已无可能。
“一个不留。”
刘逸冷声下令。
野草除不尽,来年又复生。
“遵命!”
武卫军将士当即举起寒光凛冽的长刀。
“将军饶命!妾身并非王氏族人……”混乱中,一名披发女子突然冲出人群,跪倒在刘逸马前。
“你是何人?抬起头来。”刘逸垂眸审视。
女子缓缓仰起素白的面庞,轻声道:“妾身自幼长于深宫,无名无姓,因任貂蝉官之职,故被唤作貂蝉。适逢宫变,妾身混入王氏队伍避难。”
红牙板急催飞燕,行云流转入画堂。黛眉暗锁离人恨,玉容犹带旧时伤。榆钱难买佳人笑,柳带何须缀琳琅。舞罢隔帘偷相送,谁人识得楚襄王?
“果然当得起闭月羞花之评。”
纵使早有预料,刘逸仍为眼前绝色所慑。那眼波流转间俱是摄人心魄的风情。
“起来罢。”
他俯身握住貂蝉纤纤玉手,稍一用力便将轻呼的佳人揽入怀中。貂蝉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宛如受惊的雀儿紧贴着他。
“典韦,率武卫军继续追击。”
如今吕布已成阶下囚,董卓军中再无典韦敌手,已无需刘逸亲征。
“末将领命!”
典韦带着三百玄甲武卫如黑潮涌向溃逃的西凉军,万余铁骑紧随其后。刘逸与郭嘉则缓辔而行,马蹄踏碎满地血阳。
“主公麾下武卫,当真天下骁锐。”郭嘉目视前方说道。
“奉孝以为,何为精锐之师?”刘逸忽然侧首。
“甲械精良,士卒用命,可称虎狼。”郭嘉略作沉吟。
“若有一军,折损九成仍死战不退,此等劲旅当如何?”刘逸望着天际浮云轻声问道。
“主公说笑了,世间岂有这等铁军?”郭嘉失笑摇头。
一支军队,若伤亡超过三成仍不溃散,堪称精锐之师。至于折损九成以上还能坚持战斗,甚至拖不垮、打不烂?简直是天方夜谭,世上绝无此等军队。
“当真没有?”
刘逸听罢,嘴角微扬,并未反驳郭嘉之言。
郭嘉未曾目睹,自然无从知晓。
“主公莫非知晓这样的军队?”郭嘉见刘逸神色有异,不禁疑惑。
知晓?
刘逸当然知晓。那支军队纵使陷入绝境也绝不屈服,无论敌人武器多么精良,依然敢于发起冲锋。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这九个字,便是对其最好的诠释。
“报!前方有人拦路,自称李儒,求见主公。”一名武卫军匆匆赶来禀报。
“李儒……”
旁人或许陌生,刘逸却深知此人底细。
“奉孝,随我同去。”
刘逸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郭嘉按下心中疑惑,紧随其后。
……
李儒望着眼前的郭嘉,仍心有余悸。
方才此人瞬息间斩杀他的亲兵,仅剩一名亲兵呆立原地,不敢动弹。
若非他高喊求见刘逸,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此人必是典韦。’
李儒打量着眼前魁梧的壮汉,暗自思忖。
此人之勇,不逊于吕布。
“你便是李儒?”
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李儒的思绪。
“李儒拜见太守大人。”
他急忙转身,向刘逸恭敬行礼。
余光瞥见刘逸怀中的 ** ,心中顿时了然。
“说吧,董卓派你前来所为何事?”刘逸直截了当问道。
“太守明鉴,儒乃自愿留下,特来拜见。”李儒微微抬头,小心翼翼道:“恳请太守暂缓行军,无论有何要求,丞相皆可应允。”
话虽含蓄,刘逸却已明白其意。
“李儒,你果然聪慧过人。”刘逸目露赞许,随即闪过一丝杀意,又迅速敛去。
此人虽该杀,此刻却动不得。
若李儒一死,董卓绝非朝中那群老狐狸的对手。
“请太守明示。”李儒再度躬身。
“其一,令董卓大军止步。”刘逸沉声道。
一百
若让董卓大军携朝廷越过潼关,便再难受刘逸节制。
“可。”
李儒略作思忖,颔首应允。
他只怕刘逸不肯提条件,倒不惧其条件严苛。
“其二,长安石渠、天禄二阁藏书尽归我有。”刘逸竖起第二指。
“此事易耳。”
李儒当即应承。这些典籍在董卓眼中本非紧要之物。
“其三,要李傕、郭汜军中刀笔吏贾诩。”刘逸道出真正所求。
这老谋深算的贾文和,他势在必得。至于金银粮秣,他昆仑镜中堆积如山,何足道哉。
“使君仅此三求?”李儒试探相询。
说来这三件事皆非难事。
“唯此而已。”
刘逸淡淡道:”稍后遣一武卫随行。若一炷香内不见其返,便不必再议。”
“使君宽心。”
李儒成竹在胸。若刘逸所提苛刻,他尚需踌躇,如此条件实乃举手之劳。
……
“文优归来,那刘子扬如何说?”董卓在车驾中急切相问。
此刻距潼关尚有五十里之遥。这段路程,足够刘逸铁骑纵横驰骋。
“丞相,已与刘逸议定……”李儒将三事娓娓道来。
“后两件倒无妨,只是这头一件……”董卓抚须迟疑。
眼见潼关在望,难免心存侥幸。
“刘逸有言,若一炷香内不见武卫复返,便不再相商。”李儒轻声催促。
“准了!传令三军止步!”董卓闻言色变,急声喝令。
五十里虽近,却难挡刘逸铁骑突袭。一炷香光景,足以令其大军灰飞烟灭。
“丞相明鉴。刘逸既无意于天子公卿,若能结为奥援,必有大益。”李儒传令毕,低声进言。
“有何妙计可施?”董卓显出几分兴趣。
“适才亲眼目睹,刘逸马上载着一名女子,想必此人亦贪恋美色。”李儒神色郑重地说道。
“年少轻狂,人之常情。”董卓微微颔首。
“属下听闻,侍中伏完之女伏寿,姿容出众,不如将其赠予刘逸,以结其心。”李儒提议道。
“伏寿?”
董卓略作思索,问道:“可是原本要进献天子之女?”
“正是。”
李儒点头确认。
此事尚未办妥,伏完仅向董卓请示过,待抵达长安后再将伏寿送入宫中,董卓也已应允。
“好,准了。”
董卓爽快答应。
至于天子与伏完作何感想,他全然未放在心上。
“此外,丞相不妨封刘逸为并州牧。”李儒含笑补充,“如此一来,刘逸必全力应对并州胡患,即便无法拉拢,亦不会对丞相构成威胁。”
“文优此言甚善。”
董卓深以为然,当即拍板:“便依你所言,授刘逸并州牧之职,再加封海冥侯。”
“海冥侯?”
李儒略显诧异。
“若刘逸欲就封侯国,须经乐浪郡,而前往乐浪必经幽州……”
董卓面露得意之色。
此举无形中为刘逸树敌,敌人越多,长安朝廷便越安稳,刘逸亦无暇他顾。
李儒听罢,亦点头赞同。
海冥县虽地处偏远,终究是县侯之尊,袁绍、孙坚不过乡侯而已。
“速去安排,尽快将石渠阁、天禄阁藏书运来。”董卓吩咐道。
“严令下属不得私藏,免生事端。”
此刻他只想速回长安,其余诸事皆不关心。
“遵命,丞相。”
……
刘逸得知武卫回报,确认董卓大军止步后,亦下令安营扎寨。
只要董卓按兵不动,其部众与洛阳迁民皆可安然西行。
他的目的已然达成。
两日后,李儒率百余车驾前来。
“刘太守,儒依约奉上石渠阁、天禄阁藏书。”李儒诚恳说道。
“此外,丞相已表奏朝廷,封太守为并州牧、海冥侯。”
言毕,他将圣旨递予刘逸,未行繁复礼仪。
“哦?”
刘逸接过诏书,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上面果然写着封他为并州牧和海冥侯。
董卓封他为海冥侯的用意,刘逸心知肚明。
不过,这恰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至于并州牧一职,刘逸清楚董卓没安好心,无非是想让他疲于应付并州的胡人。
可惜,由于刘逸封锁了并州的交通要道,只准进不准出,外界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而刘逸自己,更不会主动宣扬。
“贾诩,我也一并带来了。”李儒说着,命人将贾诩带了上来。
随着身份的变化,李儒对刘逸的称呼也从“刘太守”改成了“君侯”。
此时的贾诩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本,贾诩在李傕军中低调地担任一名刀笔吏。
可今天上午,他突然接到通知,说李儒要见他。
贾诩向来低调,从未显露过才能,因此对李儒的召见感到困惑。
见面后,李儒只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并未多言,便让他上了马车。
随后,他便被带到了这里。
“贾诩,贾文和。”刘逸看着神色茫然的贾诩,微微一笑。
“这位是大汉海冥侯,刘逸。”李儒适时提醒道。
“贾诩拜见君侯。”贾诩回过神来,连忙行礼。
“免礼。”刘逸淡淡道。
以他如今的地位,招揽人才无需像刘备那样屈尊降贵。
相反,若姿态太低,反倒不妥。
“君侯,除此之外,我还给您准备了一份惊喜。”李儒拍了拍手,两名侍女搀扶着一名女子缓缓走来。
“这位是侍中伏完之女,伏寿,因仰慕君侯威名,特地带她来见您。”李儒笑容意味深长。
李儒将伏寿送给刘逸,表面上是讨好,实则一箭双雕。
伏寿本是伏完准备献给汉帝刘协的贵人,只是尚未入宫,待抵达长安后便会安排。
此事,朝中大臣几乎无人不知。
本该入宫的伏寿被送至刘逸身旁,此举令朝臣与汉帝作何感想?
如此一来,刘逸与朝廷及汉帝的联系便被彻底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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