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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医院病房里,一片漆黑寂静。陈默闭着眼,看似睡着了,但他的意识却通过卡戎的神秘连接,如同一个冰冷的旁观者,“看”完了闫埠贵在黑市胡同里断气的全部过程——从仓皇逃跑,到被绊倒,再到被花盆碎片割喉,最后是那三个用血写就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字。

“嗝儿~~” 飘在一旁的卡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做出一个饱餐后的动作,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啧啧啧……真是……太美味了!尤其是最后那股子心疼钱、又怕死、还不甘心的怨气……简直是顶级享受!小子,有你的!照这么下去,你很有前途嘛!本大人开始看好你了哦!”

陈默的嘴角在黑暗中难以察觉地咧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疲惫的弧度。他没有回应卡戎的“夸奖”,大仇得报的一丝快意过后,是更深沉的疲惫和一种空茫感。他只是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去。复仇才刚刚开始,他需要休息,需要积蓄力量。

卡戎见陈默不搭理自己,也觉得没趣,嘟囔了一句“没劲的闷葫芦”,身影便如同融入阴影的水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病房的空气中。

四合院里,闫埠贵媳妇儿杨瑞华,自打老伴儿揣着那盆兰花鬼鬼祟祟出门后,这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咋也睡不着,总觉得要出啥事儿。耳朵竖着听院里的动静,盼着那熟悉的、小心翼翼的推门声。可左等右等,从天黑等到月挂中天,又从半夜熬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愣是没把闫埠贵等回来。

这下杨瑞华可真慌了神了,在冰凉的地上来回踱步,手脚一阵阵发冷。老闫这人虽然抠搜,可从来没夜不归宿过,更别提是去干那见不得光的黑市买卖!

就在她心乱如麻,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又急又重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几句听不真切的说话声。

杨瑞华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多想,趿拉着鞋就小跑着去开大门,嘴里习惯性地带着埋怨:“老闫!你个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一晚上你死哪儿去……”

“吱呀”一声,院门拉开,杨瑞华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她盼了一夜的闫埠贵,而是一个穿着制服、面色严肃的警察,旁边还跟着个她认识的街道办事处的年轻干事。

那干事一见是她,立刻对旁边的警察说:“王同志,这位就是闫埠贵同志的爱人,杨瑞华同志。”

杨瑞华看着这阵势,脸“唰”一下就白了,腿肚子直转筋,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到脚底板。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问:“同……同志……是……是我们家老闫……他……他出啥事儿了吗?”

那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眼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杨瑞华,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字字都像锤子砸在杨瑞华心口:

“闫埠贵同志,昨天晚上在南锣鼓巷附近的黑市,遇到我们突击检查。他在逃跑过程中,不慎摔倒,怀里抱的花盆碎裂,瓷片扎穿了颈部动脉。等我们发现时,人已经不幸死亡了。请你节哀顺变。今天上午,记得来派出所办理认领遗体的手续。”

说完,警察像是完成了一项例行公事,对旁边的街道干事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就走,没再多看瘫软下去的杨瑞华一眼。

杨瑞华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个炸雷在耳边爆开!警察后面说的什么“节哀”、“手续”,她一个字都没听清,只有那句“人已经没了”在脑子里疯狂回荡!

“没了……?”

“老闫……没了?”

她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像闫埠贵下一秒就能从那儿走进来似的。身子晃了两下,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冰冷的门槛上,溅起一片灰尘。

“不……不可能……”她嘴唇哆嗦着,想哭,却发不出声音,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憋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昨天还好端端算计着怎么省钱的抠门老伴儿,怎么一晚上功夫,就……就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了?还是因为投机倒把摔死的?这让她以后可怎么活?这几个半大的孩子可怎么办?

巨大的惊恐和绝望像潮水一样瞬间把她淹没。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那种小声的啜泣,而是撕心裂肺的干嚎,双手死死抠着身下的土地,指甲里塞满了泥。

“老闫啊!你个杀千刀的!你咋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和孩子可怎么活啊!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啊——!”

凄厉的哭嚎声瞬间划破了四合院清晨的宁静,左邻右舍纷纷被惊动,探头探脑地张望,指指点点,中院里顿时乱成一团。

闫解成在屋里听见他妈在门口哭得断了气似的,急忙从屋里冲出来,一看杨瑞华瘫在门槛上,魂都没了半条,赶紧和闻声出来的邻居七手八脚地把人搀扶回屋里。闫埠贵死在黑市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眨眼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四合院,家家户户都在窃窃私语,有幸灾乐祸的,有兔死狐悲的,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易中海在自己屋里听到这消息,心里“咯噔”一下,像被冰碴子扎了心窝,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脑子里就闪过了陈默躺在病床上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虽然毫无证据,虽然他完全想不通一个瘫子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闫埠贵的死绝对跟陈默那个小畜生脱不了干系!

下午,易中海强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硬着头皮,陪着哭成泪人的杨瑞华和半大小子闫解成去了派出所。办手续,认尸,整个过程易中海都心神不宁。他特意凑到负责的警察跟前,递了根烟,假装关心地打听细节。当听到警察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哦,死者临死前还用血在地上划拉了‘我有罪’仨字儿,估计是知道自己干这事儿不对,后悔了”的时候,易中海手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他脸上的肌肉僵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是陈默!一定是他!他知道了!他来报仇了!” 易中海心里疯狂地呐喊,牙齿都开始打颤。他再也没心思扮演什么重情重义的一大爷,手续一办完,也顾不上安慰哭天抢地的杨瑞华母子,魂不守舍地跟着拉尸体的板车回到四合院。一进院门,他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钻回自己家,“哐当”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还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杨瑞华和闫解成看着易中海这失魂落魄、近乎逃跑的背影,还以为是易中海和闫埠贵兄弟情深,受不了这打击,心里甚至还涌起一丝不合时宜的“感动”:“唉,老易这人……真是重感情,看给难受的……”

他们哪里知道,易中海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双腿发软,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毫无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陈默那张看似虚弱无害的脸,和“我有罪”那三个血淋淋的字,在他眼前交替闪现。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个瘫在病床上的少年,有多么可怕。这院子,恐怕真的要变成修罗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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