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宁想了想,再次尝试编辑一条文字过去
:沈晏辞,离婚的事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对面又死了。
她颓废地放下手机,将目光移到桌上那件瓷瓶上——那是两人刚结婚时,一起去景德镇游玩时做的。
还是沈爷爷以度蜜月的理由催促着沈晏辞带她出去玩,他就带她去了江西景德镇。
沈晏辞很没耐心,中途放弃过好多次,她几乎是从后带着他的手,温柔的哄着才一点一点将这件花瓶捏出来的。
那时,他的手温热却很不在意,陶泥的支撑力全在她手上,只要她一松开,两人好不容易捏好的作品就会轰然倒塌。
就像他们的这段婚姻。
不过还好,一顿折腾下瓷瓶总算是做出来了,尽管造型并不是很完美。
结婚时,她没忘记把瓷瓶带过来。
…..是什么时候碎的,林昭宁至今还记得。
婚后还没过完一个月,沈晏辞突然消失,她实在找不到人就打电话问了程宇。
程宇吞吞吐吐的说“晏辞哥….去国外找白薇了。”
瓷瓶掉落在地,摔成了两半。
当时她捡起来想尝试修复成原来的样子,就是技术还不行,怎么都不能将那些裂痕填补消失。
她一气之下,哭着将瓶子摔在了地上。
…
林昭宁走上前,指尖轻颤着去触碰那件冰冷的花瓶。
这些裂痕她只随便用胶粘了一下,并不结实,刚拿起,瓶子再次碎成两半。
就像两人之间的感情,伤痕累累,一碰就碎。
林昭宁走进修复室。
铂悦澜庭总共就四间房,一间是保姆房,一间放了杂物,次卧本来是沈晏辞睡的,他不在,林昭宁就偷偷改成了修复室。
打开门,里面弥漫着股淡淡的浆糊,老墨和矿物颜料的味道。
氛围很安静,时间在这里缓慢而专注。
这是属于她的,沈晏辞从未真正踏入过的世界。
林昭宁将碎掉的瓷瓶放在台子上,修复时的一举一动都很认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瓶子在她手下重生。
不管怎么补,上面的细微裂痕还是能看出来。
她眼睛一酸,清泪落在瓶身,又缓缓浸入了裂痕中。
她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无痕”和“破镜重圆”
…..
为修复那件瓷瓶,林昭宁睡的很晚,到单位时罕见有些无精打采。
不过还好,今天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只要将一幅唐代古画修复好就行。
她下班出来,正好被苏蓁蓁扑了个满怀。
“想我没?”
林昭宁笑了笑:“想,要去哪吃饭?”
“这个你不用管,跟我走就是了。”
下午的街道热闹又烟火气足
都是周围大口喝酒,大口撸串的客人。
林昭宁好笑:“你说的请客就是坐在路边吃烧烤?”
“你又不让我去酒吧,只能到这儿来了,放心吧,在吃的方面你还不相信我,这家烧烤绝对合你的口味,老板,再来五十串羊肉串!”
“要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撸着玩儿,姐妹儿有钱。”
“………..”
见她嘴角终于扬起笑意,苏蓁蓁倒杯饮料递给她
“人美就应该多笑,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周围那些人都快看直眼了,就是某人太不知好歹,没那个福分。”
“瞅瞅你眼下那黑眼圈儿,是不是又被沈晏辞气的没睡好觉?”
“不是,我在修复一件瓷器。”她低声解释
“沈晏辞也真是的,既然不喜欢干嘛还同意结婚啊,婚后又把你扔在家里三年不管不问,你的大好青春全浪费在他身上了,一个人能有多少青春能浪费,不给他要赔偿,这事儿都不算完。”
苏蓁蓁实在替她不平,恶狠狠撸了口串儿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他一根。”
一道像是经历过不少沧桑的声音响起。
两人回头,
隔壁桌大哥晃着塑料杯,又叹了口气。
“大哥,英雄所见略同啊,来,碰一个。”苏蓁蓁也挺豪放,直接举瓶
白衣大哥:“我坐在这儿听你们说话听半天了。”
见她们看过来, 大哥又摆手:“可不是我自愿听的,它们老往我耳朵里钻,那能怪我吗。”
“………..”
大哥搬着凳子坐过来,
“老妹儿啊,听哥一句劝,两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你多换几棵就会知道,换哪棵都是死。”
“………..”
“爱情这玩意儿就是一种毒,碰不得摸不得。”
林昭宁:“大哥懂的还挺多,”
大哥谦虚摆手:“这不算啥,”
“大哥怎么一个人,”
大哥苦笑一声:“大哥也不想一个人,这不是失恋了吗。”
说完,他猛灌一杯酒, 扯着嗓子起身
“你为什么不爱我~…我该相信你很爱我~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
苏蓁蓁望着他的背影,摇头感叹:“这大哥还挺有才,就是吧,这几句词儿咋这么耳熟呢?”
林昭宁捏了捏眉心:“孙燕姿的歌,能不熟吗。”
“…………”
两人结完账并没有回家,苏蓁蓁又拉着她在街上逛了起来。
这条路很长,小吃街在前半段,后面都是夜场会所。
“昭昭,你看,沈晏辞在那。”苏蓁蓁突然出声
林昭宁望过去,就在会所门前看到了几个男人,沈晏辞总是能第一时间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他一身正装。
似是嫌热,外套被他脱掉随意拎在手中,暗红色真丝衬衫依旧解开两颗扣子,锁骨往下的肌肤随着他散漫的步伐,若隐若现露出。
“你不是说他一直在忙吗?”
苏蓁蓁拉着林昭宁上前,还未走近,便听到程宇打趣的问
“晏辞哥,你最近不是住公司就是来会所玩儿,都不回家一趟啊?”
沈晏辞夹着香烟的手抬起,抽了口,又扔进烟筒内,缭绕的青色烟雾模糊了脸庞。
他嗓音淡然又薄情
“回去干什么?总是看着一张毫无笑意的脸,听一些讨厌的话,挺没意思的。”
街上安静,这话也清晰钻入了林昭宁耳中。
明明才刚进入七月,她却觉得今日的风不是一般的冷,刺得她眼睛生疼。
“没意思,你当时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
林昭宁还没反应,苏蓁蓁就听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终于引来那几个男人的视线。
程宇和唐烬面面相觑一阵,张了张嘴
“嫂….嫂子,你怎么来了?”
沈晏辞倒是没什么表情,像是并不在乎刚才的话她有没有听到。
书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