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许年,陆七沉默了一瞬才开口:“可能是嫂子刚才不小心碰着碗了,涂点药就好了。”
“嫂子你先泡泡水,我去拿药。”
没等许年答应,陆七就转身走了。
卧房中,陆恒依旧坐在窗边,面前是一壶刚泡好的茶,他左手绯红,右手端着一只空茶杯。
陆七拿着烫伤药进门,低声道:“主子,属下给你上药。”
见陆七匆匆赶来,陆恒心低的疑惑就已经确定了。
他微微颔首,陆七立刻上前给他涂药。
陆七涂药的同时如实禀报:“主子,许年左手也出现了同样的烫伤。”
“嗯。”
陆恒随手放下杯子,想起眼泪汪汪的许年。
出来这么久,身边的人都是男子,没一个怕苦怕疼的。
但新娶的小哥儿怕苦,只是喝碗药就苦的掉眼泪。
现在被烫伤了,肯定也疼哭了。
娇气。
不过,这小哥儿行为虽然诡异反常,但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不说宠着,最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要有的。
眼见着陆七上完药就要离开,陆恒低声道:“下次采买,带些糖和零嘴糕点回来。”
陆七顿了一下,随后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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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
许年把手放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感觉不疼了才拿出来看看好了没有,可刚拿出来没几秒又开始疼,他又飞快的把手按回水里。
“还是疼……”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他刚才看错了,他真的碰到了碗?
不可能啊,就算不小心碰到了碗,也只是一小块地方疼,而不是整个手背都疼啊。
“嫂子。”
没等他想明白,陆七就回来了。
陆七:“嫂子,我给你上药。”
许年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说:“谢谢。”
虽然古代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好,但许年觉得,伤药这一块还是不错的。
药膏涂在手上凉凉的很舒服,也不那么疼了,一下轻松了很多。
上完药,陆七才松了口气:“好了,嫂子快吃饭吧。”
耽误这么久,鸡汤和饭凉了些,许年也饿的不行了,没等陆七劝他就喝了一大口鸡汤,又吃了米饭和肉。
咽了好几口,肚子里有东西了,脑袋也没那么晕了,他才抬头说:“你们也一起吃吧。”
怕陆七又拒绝,他急忙去拿碗在锅里给大家盛鸡汤。
因为没做过这事,他很小心翼翼,怕汤洒出来,怕再被烫到,也怕汤和肉不够分。
但还好,他仔细分了分,七碗,每碗都有汤有肉。
就是份量不多,毕竟这个时代的鸡没有现代的良种鸡体型大,一整只也没多少肉。
只有一碗肉格外多些,还有一只鸡腿。
许年看着碗里的鸡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是碗给,给你们大哥的,但我手受伤了,你们端给他吧。”
说完他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而陆七看着盛好的鸡汤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着说:“行,我这就给大哥送过去。”
给他们的鸡汤可以不管,但给陆恒的鸡汤他们必须送过去。
看着陆七把米饭和鸡汤放进托盘给陆恒送了过去,许年才低头扒了一口米饭。
不知道是熬汤的大娘手艺好,还是他饿急了,竟然觉得这鸡汤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香。
如果他身体不虚弱,他会亲自把汤送过去,毕竟这个家都是陆恒说了算,以后想要好好生活,肯定得跟陆恒套套近乎。
可现在他自己身体还虚着呢,还是等好一点再套近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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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把米饭和鸡汤放在桌上:“主子,许年把鸡汤给我们分了,这是他单独给你盛的。”
听到是许年盛的,陆恒抬眼看了看鸡汤。
那小哥儿自己饿的摇摇欲坠,还能把补身子的鸡汤分给其他人?
陆恒没有拒绝,低声说:“再去查一查他的身份,另外,晚上再杀一只鸡。”
陆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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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许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终于吃饱了,真的快饿死他了,长这么大,他就从来没这么饿过。
现在吃饱喝足,他满足的趴在桌上看陆七在厨房忙碌。
洗锅洗碗扫地,做完了连歇都没歇一下又往外走。
许年好奇的跟上去,看见陆七和其他人扛着锄头往院子外面走,他疑惑的问:“你们要去哪里?”
陆七回头:“去翻地种点东西。”
他们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不熟悉,需要出去打探消息,也需要融入大家,出门干活就是最好的机会。
而且,这里离城镇太远,买一次东西不容易,自己种点蔬菜吃着放心,也不会在村里显得太过格格不入。
见许年一脸震惊的模样,陆七又说:“嫂子你身体不适就在家休息,这几天不用你干活。”
许年:!!!
在乡下生活,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活干,那些活儿永远都做不完。
他逃过了回门,也避开了煮饭,但家里还有其他零碎的琐事要做,洗衣打扫和无尽的农活。
为了不煮饭,他说过他可以学习其他活,但嘴上说可以,心里终究是排斥的。
而陆七刚才说,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这几天就不用他干活。
那是不是说,以后他装装病,就不用干活了?
看着陆七远去的背影,许年激动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了,打算回去睡会儿再想以后该怎么装病才不会被发现。
可等他回房间站在床边时脑子瞬间宕机了。
因为陆恒正侧躺在床上午睡。
许年懵了,陆恒睡床上,那他睡哪儿?
漂亮的小脸纠结了一会儿,许年最终决定不睡了。
可就在他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陆恒突然睁开了眼睛,冷声问:“去哪儿?”
许年被吓得一抖,回头见陆恒眼神后脑子里瞬间嗡嗡作响。
眼神那么凶,该不是怀疑他趁着家里没人要逃跑吧?
他慌张的摇头解释:“我,我没去哪儿,我就是,就是……想去外面吹吹风。”
陆恒:“是吗?”
许年飞快的点头:“是是是的。”
说完他就跑到门口端端正正的站好,有些怕怕的说:“我就在这里吹会儿风,其他哪儿也不去,你,你放心睡吧。”
陆恒没说话,只是从侧躺的姿势变成了平躺。
过程中不小心牵动手臂上前些日子受的箭伤。
他小憩了一会,一时没想起来原因,正疑惑伤口怎么不疼了,就听到门口传来惊呼:“啊……”
许年惊恐的捂着手臂蹲下,等那阵尖锐的疼痛过去,他慌张的挽起衣袖,想看看手臂为什么突然像被刀子扎进去了一样疼。
可他把衣服挽上来,白皙的手臂上只有一道绳子的勒痕,并没有其他伤口。
他用手按了按,疼,但跟刚才那种钻心的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许年懵了,揉着手臂泪眼朦胧的嘀咕:“刚才怎么那么疼啊,难道是……幻觉?”
还是说,是原主有什么老寒腿,风湿病关节炎之类的病症?
那些病疼起来是这样可怕的吗?
没等他想明白,突然感觉手臂被一只手抓住了。
许年:!!!
随后,他亲眼看到白皙的皮肤上逐渐浮现出淡红色的手掌印。
随着手印越来越明显,疼痛也越来越清晰。
许年来不及呼痛,瞬间感觉全身汗毛竖起,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是……鬼!
有鬼!
那个鬼还在抓他的手臂!
院子里寂静的可怕,除了他以外唯一的人房间里的床上躺着。
许年吓的小脸惨白,他忍着惊恐缓缓起身,随后猛地转身冲进房间,一头栽在陆恒怀里。
他紧紧抱着陆恒,哭着喊:“夫君,夫君救我,有鬼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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