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第15章
萧祈今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从未想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白卿卿竟然遭受着这样的折磨。
“查一下老宅三年监控，将所有关于白卿卿的画面全都导出来。”
“是。”
“去把所有佣人都叫到大厅。”他站起身，冷声吩咐陈管家，“一个都不准少。”
陈管家脸色发白，不敢不应，转身去将老宅所有佣人都召集到大厅。
萧祈今站在萧家大厅的台阶上，冷眼看着下面站成三排的佣人。
“少爷，除了照顾老夫人的林秋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陈管家低声说道。
四十多名下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整个大厅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我只问一次，”萧祈今的声音像淬了冰，“你们之中，谁欺负过少夫人？”
无人应答。
几个年轻女佣紧张地绞着围裙边角，年长些的则低着头装聋作哑。
萧祈今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支票，“举报的人，奖励半年工资。提供重要线索的，奖励一年工资外加升职机会。”“
人群中传来几声细微的抽气声，但依然没人开口。
“不说？”萧祈今慢条斯理地撕碎一张支票，“那好，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从工作时间最短的开始开除。”
“被开除的人，全家都别想在萧家任何产业找到工作。”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
萧家产业遍布全国，要是被开除，以后就完了。
哪怕换一个城市，也没用。
几个年轻佣人已经开始发抖，一个扎马尾的小女佣眼眶都红了。
“三、二、一……”萧祈今开始倒数，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人，“时间到。”
“陈管家，把名单上最后一个入职的带出去。”
老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犹豫着走向一个瘦小的女孩，“小翠，你……”
“我说！”园丁老李突然站出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挣扎，“去年冬天……少夫人被关在冰窖里……关了一整夜。”
萧祈今瞳孔骤缩：“谁干的？”
“是……是老夫人下的令，”老李低着头，“但当时是周妈执行的。”
站在第二排的周妈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少爷明鉴！是老夫人说少夫人不懂规矩，要……要教训一下……”
“要不是老夫人下令，谁也不敢对少夫人做什么啊……”
“什么规矩？”萧祈今的声音危险至极。
周妈抖如筛糠，“少夫人……少夫人给孤儿院捐了钱一百万，没经过老夫人同意……”
萧祈今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白卿卿用钱的次数很少，大额支出没有几次，他都记得。
的确有一次支出一百万，他没在意。
傍晚的时候他们两个甚至打过视频，那时候她脸色惨白，说是感冒了。
他还怪她不会照顾自己，却不知她刚从冰窖里被放出来……
“还有谁？”他厉声问道，“奖金翻倍。”
一个厨娘战战兢兢地举手，“少夫人在家里……经常吃不上热饭。”
“老夫人吩咐厨房，等所有人吃完了才准给她留……有时候故意不留。“
“去年八月，少夫人发烧，”另一个女佣小声补充，“老夫人不让请医生，说她是装病，少夫人烧到四十度，是我偷偷给了退烧药……”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像一把把尖刀刺向萧祈今的心脏。
“老夫人让少夫人每天早晨跪着给她穿鞋……”
“不许少夫人回娘家……”
萧祈今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
每一个字都像烙铁，在他心上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
他以为自己对白卿卿够好了，给她买最贵的珠宝，最时髦的衣服，却不知道她连一顿热饭、一次看病的基本尊严都没有。
“够了。”他突然抬手，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所有人，把你们说的写下来，签字画押。拿证据来的，奖金再加一倍。”
人群骚动起来，不少人已经小跑着去取证据。
萧祈今让陈管家取证据，发奖金。
离开之前，警告他，“别忘了，给才是萧家家主”
陈管家连连答应，“少爷，我明白的。”
少爷才是如今萧家家主，他怎么可能为了老夫人和他对抗？
又不是脑残。
“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对夫人？”萧祈今眼神犀利的扫过陈管家。
陈管家犹豫片刻，缓缓道：“老夫人觉得……少夫人配不上你，不配做萧家夫人，所以想办法折腾她。”
反正少爷都知道了，他也不怕实话实说。
萧祈今回到房间，几乎腿软。
他从未想过，自己离开三年，让白卿卿却无辜受了这么多这么和痛苦。
只因为觉得白卿卿配不上自己？
何其可笑？
身为男人，他却无法护住自己的女人。
桃花坞的傍晚总是带着淡淡的花香。
白卿卿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推开落地窗，让微风吹散浴室里的水汽。
她刚刚泡了一个漫长的澡，几乎要把这三年来在萧家积攒的郁气都泡出去。
圆桌上放着半杯红酒，她拿起来抿了一口，任由发梢的水珠滴落在白色睡袍上。
这是她回到这里第三天，终于开始找回一点“白卿卿”而不是“萧太太”的感觉。
手机在床上震动起来，是曾玥来的电话。
白卿卿嘴角微微上扬，按下接听键。
“姐妹！你终于接电话了！”曾玥的大嗓门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怎么样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
白卿卿把自己陷进蓬松的枕头堆里，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嗯，离婚协议甩在他脸上了。”
“啊啊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兴奋的尖叫，“太爽了吧！你早该这么做了！那个萧家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白卿卿轻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
“对了，我听说……”曾玥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八卦的兴奋，“萧祈今在萧家大发雷霆，现在整个萧家都鸡飞狗跳的！”
白卿卿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