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萧祈今走进房间第一件事不是过去和白卿卿说话,而是走进浴室。
他把垃圾桶里扔着的脏衣服拿出来,皱眉盯了半晌,才放下朝白卿卿走去。
“卿卿,对不起。”
“我以为你说出事了,是和以前一样在胡闹。”
从小她就喜欢和以柔争,三年前,他和以柔一起出国工作,她因为吃醋,误会,经常会这样胡闹。
她会在他工作的时候打电话,骗他说受了什么伤,很痛,甚至说自己被鞭打。
这话听着就是胡闹。
她是他萧祈今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
谁敢鞭打她?
一开始,他当她还是小孩心性,和以前一样哄着她,时间久了,他工作忙的要死,就会随便敷衍两句。
这次,他以为是因为萧以柔得了科技新星奖,她嫉妒,所以找借口争宠,不想让他呆在颁奖晚会上,才编造谎话。
却没想到是真的。
见白卿卿只不断换电视频道,不和他说话,萧祈今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膀上。
“老婆”两个字还没出口,白卿卿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猛的躲开!
她情绪激动:“别碰我!”
白卿卿表情痛苦,青黛样的眉紧紧皱在一起。
刚才,萧祈今的手按在她受伤的地方了。
流浪汉拉她上去用的是一根粗糙的绳子,她磨破了手不说,肩膀也撞到旁边的墙壁,青了一片。
刚才被按到那一下,她疼的冷汗差点出来。
萧祈今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排斥。
表情微冷。
但很快他又再次流露出担心,因为他看见,白卿卿额头贴着创可贴,还有她的手上,似乎也有伤口。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凝眸看去。
只见她掌心中,一道渗血的勒痕。
另一只手上也一样。
他喉头哽了梗,想问那三个小时,她那么怕黑,是怎么度过的,最后问出口的却是:“你是怎么上来的?”
“一个流浪汉,听见我的叫声,他说,只要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他就拉我上去。”
所以,她把耳环,手镯,甚至是结婚戒指,全都丢了上去。
万幸,那个流浪汉说话算话,真的把她拉上去。
也万幸,他只要财,没有觊觎她的人。
萧祈今闭上眼睛,心潮澎湃。
他无法想象白卿卿的遭遇,也无法对自己当时的不信任和冷漠释怀。
半晌,他睁开眼:“对不起,卿卿,让你受苦了……我让奶奶派人去找你,她老糊涂,忘记了。”
忘?根本是不想!
还有,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回来,为什么只是随随便便打一个电话?说到底,还是在他心中,自己不如萧以柔重要。
萧祈今轻轻拥抱她,惊讶发现,她比三年前瘦了很多,单薄的后背几乎没有什么肉,手掌触碰的地方都是骨头。
看来这三年,她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歉意油然而来。
萧祈今的声音温柔了几分:“戒指没了没关系,我再买给你,上个月我在拍卖行,拍下一块上好的红钻,配你的肤色正合适。
除了这个,你还想要什么?车子?珠宝?或者,我带你去旅游,你想去哪就去哪,不过要等以柔过完生日……”
刚刚有一丝意动的白卿卿猛的推开他。
以柔以柔又是萧以柔,就让这个死渣男和他的以柔过去吧!
白卿卿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盯着他,突然冒出一句:“回国后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萧祈今知道自己又触了她的霉头,有些无奈:“当然是去集团。”
“改一改。”
“好,我先陪你……”
“嗯,陪我去民政局,先把离婚证领了。”
萧祈今把决定不管以柔生日先陪她去旅游的话咽了回去。
浓黑的眉再次拧起。
表情也冷漠许多。
面前是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孩,如今他却觉得好像不认识她。
从前的白卿卿,会在电话里和他生气,撒娇,会哭,会闹,唯独不会提离婚。
因为,她爱他。
胜过生命。
她绝对不会离开他。
别说分开三年,就算十年,他也可以这么笃定。
当初,就是因为她如此坚定的爱着他,所以他才会一时被感动,答应娶她进门。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迫不及待要离开自己?只因为今夜的那点过错?他不信。
萧祈今走过去,试图再次拥抱她。
白卿卿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萧祈今再进,她再退。
萧祈今终于停下脚步,盯着她的脸冷漠地说道:“离婚是不可能的,当初我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
白卿卿笑了,气笑的:“新婚第二天,你离开京都,一走三年,把我一个人扔在萧家,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
不,那不是家,那是吃人的魔窟。
虽然曾经在电话里解释多次,萧祈今还是耐着性子再次解释道:
“当初东欧分公司刚建立,父亲需要信任的人去拓宽海外市场,父亲的命令,我不得不听。”
就算如此,那为什么她苦苦哀求,他都不肯带她一起去,却带了萧以柔?
“卿卿,现在我回来了,我会把欠你的都补上,所以,离婚的事,不要再提。”
萧祈今按了按眉心,他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些年,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白卿卿死死盯着他,似乎透过那具自己深爱多年的皮囊,看穿他的内心。
她再次清晰的感觉到。
他不爱她。
也是,当初他娶她本就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习惯了她的纠缠,习惯了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她,所以在她家破人亡之后,委屈自己娶了她。
白卿卿自嘲的笑了笑,突然上前,扯住萧祈今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
“好,不离婚,那你就履行丈夫的责任吧!”
萧祈今微微睁大眼睛。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卿卿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像是用行动告诉他,没听错。
三年前的新婚夜,她坐在床边,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啦啦水声,既期待又害怕。
他从浴室走出来,穿着蓝色的浴袍,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羞涩地低头,白皙的手指绞在一起,然后……他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翻身背对她睡去。
她失望,失落,遍体生凉,最后自我安慰,可能是第一次,他也有些害羞。
谁曾想,第二天,他就离开了京都。
别人的新婚夜甜如蜜,她的新婚夜,是她永远的痛。
萧祈今抓住白卿卿的手,皱眉地喝:“住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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