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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的反应很迅速,许清辞很快就被带走问话。
当晚,江亦诚再次推开了病房门。
他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军大衣,神色疲惫,眼底压着一丝怒意:
“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吗?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吗!”
谢书瑶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削着苹果:
“我可是差点被砸死啊,这是家丑还是谋杀啊。”
江亦诚的胸口起伏,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书瑶看着他为了许清辞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放下刀子,慢悠悠起身靠在床头,扯了扯嘴角:
“我倒是奇怪,大伯哥什么时候这么护着大嫂了。你以前是最讲原则的人,连队里分点肉都要按人头算,多一块都不肯拿。现在为了大嫂居然连原则都不要了。”
江亦诚的脸色僵了一瞬,扶着床沿的手指收紧,嘴硬道:
“从前是从前!现在亦诚不在了,我作为大哥,当然要维护这个家的名声!”
“我已经跟公安那边打过招呼,让他们撤案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眼见着江亦诚为了许清辞连自己大哥的身后名都不管不顾。
谢书瑶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垂下眼不想再看他:
“说完就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江亦诚看着她苍白的脸,觉得自己话说重了,语气稍微放软:
“书瑶,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往前看。清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滚!”
原本她只想着赶快离开江亦诚,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她不仅要走,还要在走之前把江亦诚和许清辞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休养了一天,谢书瑶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回文工团上班。
团长见她回来,松了口气后立马召集大家开会:
“同志们注意了,这次的演出规模很大,不仅本地的连队要过来观看,还要登上全国的报纸!这关系到我们团的脸面,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这是谢书瑶在这个小城的最后一场演出,她心里生出一丝怅然,比任何时候都更投入。
午休时,演员们自发围着谢书瑶聊天,把名义上的管理许清辞晾在角落。
“书瑶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个许清辞对我们指手画脚个没完!”
“就是,她昨天还说我们动作没感情,真是笑死人,她懂什么叫跳舞吗?”
“自己手欠害书瑶姐受伤,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天天在我们面前晃悠,真不要脸。”
许清辞被众人排挤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开口:
“有些人就是爱出风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寡妇上全国的报纸,多晦气啊。”
谢书瑶头都没抬,一边压腿一边淡淡地回道:
“大嫂不过是个挂名的干事,与其操心我这个主演,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别再拉错什么绳子,把自己送进去了。”
“你!”许清辞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谢书瑶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排练上。
许清辞拉着江亦诚在她面前演过几次恩爱,她干脆借口备演住进了团里的宿舍,彻底避开了两人。
闲暇时,她则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写好举报信,然后塞进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公演那天,剧院里座无虚席。
开场前,许清辞除了得意地挽着江亦诚在第一排招待领导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谢书瑶在侧幕看着,以为她今天总该安分。
大幕拉开,音乐响起。
演出进行得非常顺利,台下掌声雷动。
聚光灯下的谢书瑶如一只翩跹的蝴蝶。
台下的江亦诚看得有些出神。
然而就在一个高难度的腾空跳跃后,意外发生了!
只听“刺啦”一声,谢书瑶身上的演出服竟然从肩膀处整个撕裂,布料整个滑落下来!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江亦诚豁然起身,随即又反应过来,赶紧指挥手下维持秩序。
台上的演员反应迅速,立刻簇拥着谢书瑶退回后台。
大幕匆匆落下,后台也炸开了锅。
团长气得浑身发抖。
演出砸了,他的职业生涯也完了!
许清辞立刻跳出来:
“肯定是书瑶自己没保管好衣服!这么重要的演出,太不负责任了!”
谢书瑶裹着同伴的外套,冷冷地打断她:
“我们团的演出服向来是统一管理,统一发放。”
“我的衣服出了问题,只能说明有人蓄意破坏。现在不如查查这几天负责看管服装间的人是谁。”
许清辞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团长气得要发疯,也顾不上许清辞的什么靠山,立刻把记录本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果然签着许清辞的名字!
有年轻演员小声补充:
“我上台前还看见许干事拿着把剪刀进了更衣室!”
所有人都看向许清辞。
团长怒不可遏:“你还有什么话说!”
许清辞被男人宠了一辈子,哪里被这么吼过,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不是我!肯定是谢书瑶她嫉妒我,故意陷害我……”
谢书瑶平静地问:“口说无凭,证据呢?”
然而许清辞除了哭得更加可怜,一个证据也拿不出来。
演员们见状哪还有不明白,越发群情激奋,几乎要冲上去生撕了她。
谢书瑶提高了声音,镇住场面:
“同志们!我们现在应该派个人去更衣室保护现场,然后立刻让公安来处理!”
这下,许清辞终于知道怕了,压低声音威胁道:
“谢书瑶,你敢再报警,亦诚不会放过你的!”
谢书瑶冷冷一笑,转头拨通公安:
“是吗?那我也要先把你送进去!”
话音刚落,后台的门被猛地推开。
江亦诚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都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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