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第二天上午十点，龙腾夜总会二楼办公室。
林风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份A4纸装订的文件。
二十三页，厚度够分量。
赵天龙正在看账本，听到开门声抬起头。
“龙哥，我想跟您汇报点事儿。”
林风走到办公桌前，把文件放在桌上。
赵天龙看了眼封面，上面几个黑体大字格外显眼。
《关于堕落街营商环境现状的调研报告》
他愣了一下。
“报告？”
“是，昨晚我去堕落街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些问题。”
林风用手指敲了敲文件，“这些问题要是不解决，会影响咱们的长远利益。”
赵天龙挑了挑眉。
收保护费收出调研报告的，他干了二十年黑道头一回见。
他拿起文件翻开第一页。
开篇是一张表格，密密麻麻的数据。
保护费、卫生费、消防费、加急费，每一笔收入都列得清清楚楚。
旁边还有商户数量、收费标准、实际收入的对比分析。
赵天龙越看眉头越紧。
翻到第二页，上面是几张照片。
烧烤摊老板被打得鼻青脸肿，玻璃碎了一地。
消防通道堵满杂物，连人都挤不进去。
还有一张是棋牌室里的赌局，桌上堆着钞票。
最后一张更绝，角落里两个人在交易白色粉末。
赵天龙脸色沉了下来。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晚拍的。”
林风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龙哥您看，这消防通道要是出了事儿，死人了，上面查下来，咱们青龙会也跑不掉。”
赵天龙没说话，继续往下翻。
第三页是商户访谈记录。
每个商户的抱怨都写得清清楚楚。
保护费太高、名目太多、动不动就砸店。
还有人说晚上不敢开门，怕被人找麻烦。
第四页是收入分析。
林风用表格算了一笔账。
堕落街现在一个月能收十万，但商户怨声载道，随时可能关门跑路。
要是哪天集体不干了，青龙会一分钱都收不到。
更麻烦的是，商户天天想报警，只是因为怕报复才不敢。
这种局面不稳定，迟早出大事。
赵天龙看完最后一页，把文件扔在桌上。
他点了根雪茄，吐出一口烟雾。
“你的意思是，刀疤强搞砸了？”
“不是搞砸了，是方法太粗暴。”
林风语气平静，“龙哥，您养鸡是为了吃肉，还是为了下蛋？”
赵天龙眯起眼睛。
“说清楚。”
“刀疤强现在的做法，就是杀鸡取卵。”
林风说着，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烧烤摊老板被人打的画面。
两个混混一边打一边骂，旁边围了一圈人不敢吭声。
“龙哥您看，这些商户被打怕了，但心里恨死咱们了。”
“他们现在不敢跑，是因为投资还没回本。”
“等哪天真撑不下去了，一夜之间全跑了，咱们去哪儿收钱？”
赵天龙抽着雪茄，没说话。
林风继续说。
“但要是换个思路，让商户觉得钱花得值，他们不仅不会跑，还会主动续费。”
“就像春华路那样，我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他们自己把钱送上门。”
“堕落街也一样，只要管理好了，一个月收入能翻倍。”
赵天龙弹了弹烟灰。
“翻倍？”
“对，从十万到二十万，甚至三十万。”
林风说着，在桌上摊开一张手绘的地图。
“堕落街现在的问题是混乱，商户经营环境差，客流量上不去。”
“要是把环境搞好了，客人多了，商户挣得多了，咱们自然也收得多。”
赵天龙盯着地图看了半天。
他脑子里飞快地算着账。
十万变三十万，一年就是多出两百四十万。
这笔买卖划算。
“你准备怎么搞？”
“内部整顿。”
林风说得简单，“不打人不砸店，优化管理，提升效率。”
赵天龙沉默了几秒。
“具体点。”
“第一步，清理街道环境，把垃圾杂物全扫掉，消防通道打通。”
“第二步，整顿违规经营，假酒、地下赌场、毒品，全部查清楚。”
“第三步，登记商户困难，该修的修，该协调的协调。”
林风说着，看向赵天龙。
“这三步做完，商户满意度上来了，收入自然就上来了。”
赵天龙吸了口雪茄，烟雾在空气里散开。
“听起来不错，但刀疤强那边怎么办？”
林风笑了。
“龙哥给我一道令，我去办。”
赵天龙盯着他看了几秒。
这小子胆子够大，直接要尚方宝剑。
但他喜欢有魄力的人。
“行。”
赵天龙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阿强，我是赵天龙。”
电话那头传来刀疤强的声音。
“龙哥，什么事儿？”
“堕落街的事儿，从今天起林风全权负责。”
“你无条件配合他的一切工作，把他当成我本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龙哥，这……”
“怎么，有意见？”
赵天龙语气冷了下来。
“不敢。”
“那就照办。”
赵天龙挂了电话，看向林风。
“去吧，别让我失望。”
林风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走到楼梯口，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点十五分。
够了。
下午两点，堕落街。
林风站在街口，身后跟着阿豹。
阿豹脸色不太好。
“林老弟，你真要这么搞？”
“怎么，豹哥怕了？”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你。”
阿豹压低声音，“刀疤强手下那帮人，个个都是狠角色，你这么搞等于直接打他脸。”
林风笑了。
“豹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说着，往街里走。
堕落街的商户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烧烤摊老板在翻烤串，网吧老板靠在门口抽烟。
林风走到街道中央，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都过来，街口集合。”
十分钟后，刀疤强手下的十几个混混陆续出现。
有的叼着烟，有的双手插兜，个个吊儿郎当。
最后出现的是刀疤强本人。
他脸色铁青，盯着林风的眼神像要吃人。
“林风，你想干什么？”
林风没理他，掏出手机打开录音。
赵天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堕落街的事儿，从今天起林风全权负责。”
“你无条件配合他的一切工作，把他当成我本人。”
录音放完，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刀疤强脸色更难看了。
林风收起手机，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听清楚了？”
没人吭声。
“既然听清楚了，那我就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林风走到人群前面，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从今天起，你们分三组。”
“第一组，清理街道所有垃圾和堵塞物。”
“第二组，巡逻并记录所有违规经营，假酒、地下赌场、毒品，一个都别放过。”
“第三组，登记所有商户的困难，缺什么需要什么，全部记下来。”
他说完，看向在场的人。
“这就是深入基层，锻炼队伍。”
“谁干不好，就滚出青龙会。”
人群里炸开了锅。
“草，让我们扫大街？”
“这他妈是黑帮还是居委会？”
“开什么玩笑！”
一个刺头站了出来，指着林风的鼻子。
“你算老几？凭什么让老子扫大街？”
林风看着他，没说话。
下一秒，他一脚踹在刺头胸口。
刺头直接被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林风走过去，一脚踩在他胸口。
“要么干活，要么滚蛋。”
“或者我让你躺着被人抬出去。”
他声音很冷，眼神更冷。
刺头挣扎了两下，发现踩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其他人全都安静了。
刀疤强站在人群后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但他不敢动。
赵天龙的话还在耳边，他要是敢动林风，就是跟龙哥作对。
林风松开脚，刺头爬起来灰溜溜地退到人群里。
“还有谁不服？”
没人说话。
“那就开始干活。”
林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启动资金的清单，消防器材、路灯、垃圾桶，全部按照这个买。”
他把纸递给刀疤强。
“强哥，这事儿就麻烦你了。”
刀疤强接过纸，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
让他出钱买这些东西？
这他妈不是要他命吗？
但林风已经转身走了。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动起来！”
十几个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开始干活。
有人去找扫帚，有人去搬杂物。
商户们站在店门口，全都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
青龙会的人在扫大街？
林风站在街口，看着忙碌起来的街道。
脑海里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
【指派帮派成员参与基层治理，基层管理经验+20】
【通过强制手段推行环境整治，行政执行力+15】
【建立权威并镇压反抗者，领导力+10】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只是第一步。
刀疤强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清单。
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十几样东西。
他算了一下，至少得花五万。
五万啊，够他手下兄弟们吃喝一个月了。
他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林风，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