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江亦辰在城市的夜色中走了很久，直到双腿酸痛，才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夜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疲惫的脸庞。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每一盏灯都像一颗星，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黑暗。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和苏晓冉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他们笑得那么幸福，仿佛全世界都在他们手中。而今不过一年光景，物是人非。
“是该结束了。”他轻声对自己说。
第二天清晨，江亦辰回到了那个曾经的家。用钥匙开门时，他的手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客厅里，苏晓冉正在吃早餐。看见他进来，她冷哼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显然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我们谈谈。”江亦辰在她对面坐下。
“谈什么？”苏晓冉头也不抬，“如果是关于嘉明的事，我不想听。你昨天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想原谅你。”
江亦辰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得可怕。他想起恋爱时，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生怕惹他不高兴；想起结婚初期，他们每次吵架，她都会主动求和，说不能带着隔夜气。
而今，她却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不想原谅你”。
“不是关于许嘉明，”江亦辰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是关于我们。”
苏晓冉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警惕：“你什么意思？”
江亦辰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苏晓冉，我们离婚吧。”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苏晓冉愣了几秒，随后嗤笑一声：“江亦辰，你幼不幼稚？又来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江亦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是认真的。”
苏晓冉放下手机，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但江亦辰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就因为昨天的事？”她不可置信地问，“就因为我去看了嘉明，你就要离婚？”
“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江亦辰轻轻摇头，“是因为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从你忘记我的生日开始，到你为了许嘉明忽略生病的母亲，再到你未经我同意借出两万元，最后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选择和另一个男人共进晚餐。”
他顿了顿，声音依然平静：“苏晓冉，我不再是你的第一选择，甚至不是你的第二选择。在你心里，许嘉明永远排在我前面。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苏晓冉的脸色渐渐变了，她猛地站起身：“江亦辰！你非要这样是吗？好，离就离！谁怕谁啊！”
她冲到书桌前，翻出纸笔，重重地拍在江亦辰面前：“写啊！现在就写离婚协议！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江亦辰看着眼前暴怒的苏晓冉，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离婚协议
1. 景溪花园房产归苏晓冉所有，剩余贷款由苏晓冉自行偿还；
2. 家中存款十二万元归苏晓冉所有，用于偿还贷款；
3. 江亦辰净身出户。”
写完后，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纸推到苏晓冉面前。
苏晓冉看着那张简陋的协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江亦辰，你真是越来越会演戏了！净身出户？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那些存款不是要用来装修的吗？你会舍得全部给我？”
“我不是在演戏。”江亦辰平静地说，“这些我都不要了，只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苏晓冉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死死盯着江亦辰，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破绽。但江亦辰的目光坦然，没有丝毫闪烁。
“你…你是认真的？”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江亦辰说。
苏晓冉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纸。半晌，她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她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狠狠摔在江亦辰面前：“签完了！你满意了吗？”
江亦辰拿起协议，仔细地折好，放进口袋里。
“下周一带上户口本和结婚证，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他说。
苏晓冉看着他平静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心慌。这不是她熟悉的江亦辰，不是那个会为她的一句话而紧张，会为她的一个笑容而开心的江亦辰。
眼前的这个男人，冷静、疏离，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江亦辰，”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确定要这样做？离了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亦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轻声说：“保重。”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苏晓冉愣愣地看着那扇门，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猛地冲过去拉开门，朝着空荡的楼道大喊：“江亦辰！你以为我会后悔吗？我告诉你，离了你，我会过得更好！”
没有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回声在楼道里回荡。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看着餐桌上已经凉透的早餐，突然觉得这个家空得可怕。
手机响起，是许嘉明发来的消息：“晓冉姐，今天天气真好，我们中午一起去新开的那家日料店吧？我请你。”
若是往常，苏晓冉一定会开心地答应。但此刻，她看着那条消息，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关掉手机，倒在沙发上，用抱枕盖住脸。
“他一定会回来的，”她喃喃自语，“他舍不得那些存款，舍不得这个家…他只是在吓唬我…”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慌？为什么她的手在发抖？
窗外，阳光正好，是一个适合重新开始的好天气。
但苏晓冉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