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让她解开衣裳时,容舒就下意识将手放在领口上。
她当然是不愿的。
昨日是因为她受了伤,他才三番两次看她的伤处。
但现在她已经说好许多了,而且这会儿也不是就寝的时候,她脸皮可没那么厚。
“不必了,早前有照了镜子,真的好多了。”
宋闻璟看她又羞涩又扭捏,是不会听他话将扣子解开的。
他干脆也不强求,晚些时候自然有机会看。
他在桌边坐下,和她说话。
“院里的灯是我让人撤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她,容舒解了身上的披风挂在衣架上,背对着他回话。
“嗯,我听下人说了。”
宋闻璟继续道:“家里虽然是不缺这点灯油,但过于铺张浪费则没有必要……”
他说的这些容舒都没怎么听进去。
她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她以为自己死过一回,不应该再把他看得太过重要。
他说什么做什么都随他去,她只想要有个孩子,以后就都留在江州,绝不去京城送死。
如此一来有了孩子,有宋家做靠山,就没有人能随意欺负她的母亲和弟妹。
她以为这样就够了。
但是宋闻璟是知道她有夜盲的,她跟他说过。
他依旧执意撤了那些灯,说着不要铺张浪费。
实则不过是真的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而已。
而刚刚却还要故作关心她的伤。
她假装整理披风,口中应着好。
等宋闻璟说完,他看了眼放在窗边软榻上的紫金盒子。
他想起昨夜她在灯下绣的那个锦囊,今日却没有看见了。
他以为那些不过是容舒用来打发时间做的东西而已,心里只闪过这个想法,但没问出口。
他略坐了坐,就又去了书房。
等他离开,容舒才想起从婆母那里拿来的东西。
她将软榻上的盒子抱起来打开。
里面满满当当的一盒澜芜香……
这香不仅仅是可做催/情之用,还有助孕的效果。
想起宋闻璟心里没有自己,心里便有些膈应。
可谁知他明天还会不会在府里。
她适合受孕的日子又恰好是这几日……
容舒在今夜要不要点香的事纠结了很久。
直到她梳洗好上了榻,眼睛都还时不时看着窗台下的鎏金香炉。
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后掐了下自己的腿肉。
怎么能这么不切实际,她是要孩子,要孩子就得做那事儿。
否则按着前世那样聚少离多,她还怎么有孩子?
思及此,她果断起身,从妆台上的盒子里拿了一块香放进还稍微冒着烟的香炉中。
放完回到床边,突然又想起那晚的事,心里有点发毛。
于是走了回去打开香炉,看着已经燃冒烟的香块,正想伸手去拿。
这一块香可以燃大半夜,她想着只用一小点应该就够了。
她手才触到香块没有点燃的那一端,手腕就被人攥住。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宋闻璟正冷着脸看她。
“你在做什么?”
宋闻璟才进来就看到她细嫩的手指伸向香炉里,而那炉子还冒着烟。
因此他声音不知不觉带了责问的意味。
容舒心里一颤,低着头找借口:“想换一块香。”
她动了动手腕,想从宋闻璟的桎梏中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为何要用手去拿?”
他很聪明,不是轻易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人,但容舒还是不明白,他怎么揪着这个事不放。
“香是刚燃的。”
意思是她拿另一头就不会伤到手。
但宋闻璟对这话还是不满意。
他看着略显局促的妻子,心里不住叹气。
怎么就那么傻气呢。
他对什么香不香的不感兴趣,从前未成亲前,还有他在书房或是书院,都是不燃香的。
不过容舒似乎挺喜欢,所以他从未阻止过。
他将香炉盖上,语气缓了几分:“就燃这个吧。”
他都这么说了,容舒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想到之后的事,心里有些戚戚然。
宋闻璟很快去了盥洗室。
水声从外间传来,容舒先行上了榻。
她裹着被子盖了半张脸,眼睛却睁得大大地盯着床幔发呆。
等到宋闻璟回来也上了榻,她悄悄地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拉到胸口处。
雪白的寝衣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一点点锁骨,不多,但让人想探其究竟。
宋闻璟果真没有进被窝,而是侵身上前。
容舒早就做好了准备,主动掀开了被子……
指骨分明的手带了一点凉意,容舒身子颤了颤,侧着脸露出一截脆弱纤细的脖颈。
好几息过去,他手掌附在她圆润的肩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她这才转回脑袋,看到宋闻璟用极为认真的神色看着她的左肩。
她眨了眨眼,被他看得很想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住。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下昨天烫伤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红了。
但他还是蹙眉问她:“药膏放在何处?”
容舒又有些呆愣了。
他不是要做……那事吗?
宋闻璟没得到她的答复,径自去了妆台,果然看到那个瓷瓶,拿了又重新上榻。
他和昨夜一样,解了她寝衣带子,很是认真的将药膏细细地涂在她肩上。
容舒还是和昨夜一样,有些紧张地捏着被角。
一小会儿后,她越发觉得难以忍耐。
大概是今夜燃了澜芜香,比起昨夜,这样细致轻柔的触觉,比昨夜难忍太多。
渐渐地,她面上泛红,觉得身子有些燥热。
这感觉和前晚一模一样。
脑袋里一片混乱……
宋闻璟是不敢小看她这伤的。
那天谢氏说得很严重,滚烫的汤水直朝她的门面飞去,若不是她躲了一下,恐怕不止如今这样。
隔着几层衣料都这样,这要是砸在脸上……
想到这些,宋闻璟手指又剜了一点药膏涂上去。
等他涂好,正要将容舒的寝衣拉好,却看到她泛着红的脸,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他用手背放在她额头上,感觉到没发热,这才问她:“哪里不舒服?”
容舒咬了咬唇,她感觉今夜这个香比那晚的还要烈!
那晚她是忍了大半夜的,现在才点上没多久,她就失了定力了。
而她剩下不多的清明却观察到宋闻璟依旧如常的面容,就好像这香完全对他不起作用似的。
眼看他就要作势起身离开。
容舒手指攥紧后又松开。
干脆破罐破摔了!
反正那晚她都主动了,如今何必再忍。
更何况孩子的事儿才是大事。
她拉住他修长有力的手臂,按在自己胸口。
在宋闻璟惊讶的目光中,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身上压,温热的唇附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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