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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几声短促尖叫后,脚底燃起的可怖烈火,犹如地狱。
那声音沉重地响起:“后辈!父母审判台需确认子女孝悌,否则不止十年寿命,吾将抽尽生机!”
我的身形不偏不倚:“我接受!”
“但,若父母未通过审判,我可以提出惩罚吗?”
那声音没再回应,而是铺展开一道回忆画卷。
三岁。
母亲迷上养生品,父亲日日同其争吵。
我扭动着小身体爬上储物柜一口气吃光整瓶养颜丸,急性肾衰竭差点让我撒手人寰。
那时,我只为以命换求阖家欢,也告知母亲此物之毒。
五岁。
为替换母亲被夹伤的手指,我亲手用剪刀剔下指甲:
“妈妈,用芊芊的指甲,就不流血了。”
十二岁。
我替父亲挡住了五次刺头小孩砸来的椅子,最终内脏大出血,昏迷七天七夜。
十六岁。
为减轻母亲负担,我每日凌晨三点起床,替母扫大街,让她一夜安眠至清晨,我再去上学。
十九岁。
我半工半读贴补家用,辩论大赛的所有奖金,全给予母亲改善伙食。
而我连吃三个月的白馒头泡水,毫无怨念。
二十一岁。
坚持九年,一日不落在父亲遗像前长跪祷告。
“孝悌之道,我问心无愧!”
先祖眼眸含泪,亦颔首认同:“善。”
那来自亘古的声音转变得沧桑冷漠:
“父母者,养、教、爱、严、均!审判开启!”
此刻,大哥竟也被召唤进了审判台。
正当我疑惑,他们三人头上同时亮起了血淋淋的“死”字。
猩红刺眼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
我目光聚焦于大哥头顶的“死”字上,忽地陷入一片空白。
脑中响起一段大哥的独白:
【我仗着陈家财富,又对外称独生子,是唯一继承人,才钓来一个富二代女友】
【眼见订婚在即,偏偏让她发现了陈倩芊,我虽用亲戚借住的说辞搪塞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陈倩芊能成一个死人!这样我就是真正能坐拥美人和财富的陈家独子了!】
我脚步踉跄地后退数步,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令人费解的内容。
初期,我难以接受大哥,但也从未刁难过他。
父亲“死”后,我更是彻底接受大哥,视他为亲人。
谁曾想,他想杀我的理由,竟是不能让女友发现他非独生子!
我再朝父母头顶的“死”字投去目光。
所以,头上飘荡的字,是他们对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的所有亲缘竟都希望我去死。
这时,我的心态已然变了。
我害怕知晓他们想让我死的真实理由。
却又控制不住地将目光锁定在母亲头上的“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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