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策马直到糜芳军阵前不足十步之地才勒住赤兔马。赤兔马喷着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吕布居高临下,目光如闪电般扫过糜芳和他身后的军队,声音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糜芳将军,不必在此候着了。本侯今日犒劳三军,所有沛郡境内的将士,尽皆有份!你部远来辛苦,皆是我徐州的好儿郎!我已命曹性将军在他的营寨内备好了丰盛酒菜,尔等可即刻前往,放开吃喝,一醉方休!”
身后的刘备军士卒们一听,有酒有肉?顿时一阵骚动,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和期待之色。他们当兵吃粮,很多时候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如今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名震天下的温侯吕布亲自来说要犒劳他们,自然心生欢喜。更何况,吕布现在名义上就是平东将军、徐州牧,是徐州最高的统治者,服从他的命令,也是无可厚非的。
此时的糜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还记得刘备的命令是让他在此等候。他强忍着恐惧,颤颤巍巍地拱手,声音都在发抖:“温……温侯厚意,末将……末将心领了!只是……只是玄德公命我在此等候,未得将令,末将不敢……不敢擅自移军啊……”
“嗯?!”
糜芳话音未落,只听“唰”的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
那杆令人闻风丧胆的方天画戟,如同毒蛇出洞般,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冰冷的戟尖已然精准地停在了糜芳的咽喉之前,甚至那锋锐的月牙小枝已经轻轻触碰到了他颈侧的铠甲,森然的寒气刺激得他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吕布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充满了杀意:“糜芳!你给我看清楚了!现在,这徐州之地,是我吕布说了算,还是他刘备说了算?!你听他的将令,还是听我的军令?!”
恐怖的死亡威胁瞬间笼罩住了糜芳!他看着眼前那闪烁着寒光的戟尖,感受着吕布那如同洪荒猛兽般的杀气,所有的勇气和坚持瞬间崩溃!历史上的他本就是贪生怕死、最终背叛刘备投降东吴的摇摆之徒,此刻在绝对的武力威慑和死亡面前,哪里还敢有半分违逆?
他双腿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脸色惨白如纸,忙不迭地尖声叫道:“是是是!当然是温侯!徐州是温侯的!末将……末将自然听温侯军令!我们这就过去!这就过去!还请温侯息怒!息怒啊!”
吕布冷哼一声,缓缓收回方天画戟,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对身旁的曹性使了个眼色。
曹性会意,上前对惊魂未定的糜芳和那群有些茫然的刘备军士兵喊道:“温侯有令!尔等都随我来!”
糜芳此刻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如同丧家之犬般,连忙催促着手下军队,跟着曹性,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营寨走去。刘备这两千原本精锐的丹阳兵,就在糜芳的软弱和吕布的威慑下,懵懵懂懂地被解除了武装,被引向了曹性的营寨。
吕布驻马原地,看着远去的队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解决了外部最大的威胁,现在,该回去收拾帐内的“贵客”了。他调转马头,赤兔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奔回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内,丝竹悦耳,舞姬曼妙,酒香混合着脂粉香气弥漫其间,一派歌舞升平的假象。
刘备心中却愈发焦灼不安,吕布迟迟不现身,让他如坐针毡。他忍不住再次向陪坐一旁的张辽问道:“文远将军,温侯事务尚未处理完毕吗?为何还不见驾临?”
张辽面色平静,举杯示意,安抚道:“玄德公稍安勿躁,温侯处理完些许军务,即刻便到。请先用些酒菜。”他心中其实也颇为复杂,既佩服吕布如今的谋略,又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一丝不忍,但军令如山,他必须执行。
关羽丹凤眼微眯,锐利的目光扫过帐内帐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他侧身对刘备低声道:“兄长,情况有些不对。吕布迟迟不来,帐外似乎也过于安静了。我出去看看我们的人。”
刘备心中一惊,点了点头:“小心些。”
关羽刚站起身,准备向张辽告辞出帐查看。就在这时,帐帘被人猛地掀开!
一股强大的、带着沙场血腥气的威压瞬间涌入帐内,连歌舞声都为之一滞!
只见吕布顶盔贯甲,身披猩红战袍,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帐门。他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目光如鹰一般,首先就落在了正准备出去的关羽身上。
关羽身长九尺,已是极为魁梧雄壮,气势逼人。然而吕布的身形竟似乎比关羽还要略大上一块,尤其是那宽阔的肩膀和蕴含的爆炸性力量,带来的压迫感更是惊人!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关羽对吕布向来鄙夷其为人,见他终于出现,只是冷哼一声,极其勉强地抱拳,草草行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一言不发地退回到刘备身后,手始终按在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之上,全身肌肉紧绷,如同随时准备扑击的猛虎。
吕布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目光先是如同打量猎物般扫过关羽,继而落在刘备身上,哈哈一笑,仿佛刚才那骇人的气势只是错觉:“玄德公好久不见了,方才处理了些许杂事,让二位久等了,恕罪恕罪。”
刘备见状,连忙起身,脸上堆起热情而谦卑的笑容,对着吕布深深一揖:“备,恭迎温侯!温侯军务繁忙,备等一等也是应当的。”
(写着写着突然写的有点纠结啊!书名签约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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