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登上城头,极目远眺。
城外夜色如墨,看不清曹军虚实,但那震天的鼓锣声却让他头皮发麻。
袁术轻蔑道:”曹阿瞒,想夜袭是吗?尽管放马过来!”
袁军上下严阵以待,准备厮杀。
曹军整整击鼓一个时辰,却始终不见进攻。
突然,鼓锣声戛然而止。
寿春城重归寂静。
袁术揉着发胀的耳朵,望着城外百思不得其解:”曹操,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为何不攻城?”
又警戒了一刻钟,城外依旧死寂。
袁术认定是虚惊一场,便安心回宫。
刚解下龙袍准备就寝。
骤然间,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再度响起。
“启禀陛下,西门曹军擂鼓震天,似要攻城!”
御林卫高声禀报。
“西门?难道方才只是佯攻,曹操真正要打的是西门?”
夜色深沉,袁术猛然惊醒,匆忙套上战甲,疾步赶往西门城楼。
乔蕤与阎象等谋臣将领已在城头严阵以待。
睡意正酣的袁军将士被急促的军令唤醒,强打精神在城墙上列阵布防。
“全军戒备!定要让曹军有来无回!”袁术利剑出鞘,寒光映着火光。
士兵们强撑着眼皮,握紧兵器的手却微微发颤。
战鼓声持续轰鸣了近两个时辰,城下却始终不见曹军动静。
当鼓声戛然而止时,天边已泛起青白色的晨光。
又一场徒劳的戒备。
城上守军困顿交加,面面相觑,完全猜不透曹军意图。
“曹阿瞒!尔究竟在耍什么诡计?”袁术一拳砸在城砖上,震落几缕尘埃。
阎象捋须沉吟:”陛下,此乃曹操疲兵之计。他意在耗尽我军精力,瓦解守城意志。”
袁术刚要下令对鼓声置之不理,阎象急忙劝阻:”万万不可!若曹军假戏真做,趁我不备突袭…”
乔蕤上前补充:”臣建议分兵轮守,既可保持戒备,又能让将士休整。”
袁术点头:”此议甚善。”
袁术略一颔首,嗤笑道:”曹阿瞒,凭这等卑劣伎俩就想扰朕心神?朕稳坐 ** ,倒要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定下应对之策后,袁术便安心回宫纵情声色。
当日,守城袁军分为两班,轮番驻防以抵御曹军骚扰。
……
七日后,曹营。
夜色如墨。
曹军将士集结完毕,战意昂扬。
“袁术,这场闹剧该收场了。”曹操冷笑着挥手下令:”亮出地道!”
曹昂即刻命士兵移开营帐,丈余宽的地道口赫然显现。
戏志才赞叹道:”大公子此计精妙,袁术果真被蒙在鼓里,丝毫未察觉我军已掘通入城地道。”
曹昂面露惭色,目光投向曹操。
父子相视一笑——唯有他们知晓,此计实出自秦毅之手。
“乐进,出发!”曹操厉声喝道。
乐进持刀跃入地道。曹操勒马转向寿春方向,高声道:”待乐进夺得城门,全军即刻攻入寿春,生擒袁术!”
……
寿春皇宫。
袁术正设宴作乐。
酒至微醺,他眯眼盯着乔蕤:”爱卿,今夜朕兴致颇高,何不唤你两个女儿入宫陪饮?”
这已是他连日来再度相逼。
乔蕤只得推诿:”陛下容禀,小女昨日误食不洁之物,如今卧病在榻,恐怕……”
“乔蕤!”袁术摔杯怒喝:”朕纳你女为妃乃是恩典,你却屡次推脱,可还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
乔蕤眉心紧蹙,指节骤然发紧,唇线抿成锋刃。
殿中鎏金兽首喷吐的熏香陡然震颤,袁术蟒袍翻涌跃上龙案,声裂殿瓦:”羽林卫即刻前往乔府,迎两位乔 ** 入宫!”
青玉砖映出乔蕤摇晃的身影,袍角金线在剧烈颤抖。他喉结滚动着,被这记晴天霹雳钉在原地。
沉香灰簌簌坠落时,朱漆殿门轰然洞开。阎象履冠歪斜冲入,玉笏在砖石撞出清越铮鸣:”北门已陷!曹军先锋正在朱雀街列阵!”
袁术腰间玉带撞上龙案,十二旒冕冠珠帘炸开乱琼碎玉。乔蕤指腹碾碎掌心血痂,嘶声道:”城头守军何在?烽燧为何不举?”
“百余曹卒似地府阴兵般自坊间突现…”阎象奏报声里混着牙齿相击的脆响。
“荒诞!”袁术踢翻鎏金香炉,火星溅上孔雀氅,”莫非曹贼会五鬼搬运之术?!”
“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阎象长叹一声:”曹军确已攻入城内,陛下,寿春沦陷了。”
袁术跌坐在地,失神低语:”为何…那曹阿瞒究竟如何办到的…”
忽然间,袁术瞳孔骤缩,声音发颤:”难道…这就是曹阿瞒幕後那位高人的手腕?世间真有如此神机妙算之人?”
阎象猛然惊醒,面色陡变。
君臣二人相顾骇然。
“袁术,你气数已尽,昏庸好色,合该有此下场…”
乔蕤目光渐冷,突然上前抱拳喝道:”当务之急是护送陛下突围,请准臣速去准备!”
袁术如梦初醒:”还不快去!”
乔蕤匆匆离去后,袁术灌酒压惊。宫外喊杀声逼近,却迟迟不见乔蕤身影。
“乔蕤何在?”袁术暴怒。
亲卫仓皇来报:”乔将军携传国玉玺独自逃走了!”
阎象顿足悲叹:”他背主私逃了!”
袁术如遭雷击,颓然倒地。
发了好一阵呆,他终于清醒过来。
袁术突然暴跳如雷,厉声咒骂:”乔蕤!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连你都敢背叛朕!”
阎象望着癫狂的袁术,只能对天叹息。
就在袁术发狂之际,曹军已攻入皇宫。
“轰!”
随着一声巨响,殿门被撞开。
乐进、李典、夏侯渊等曹营猛将率领上千精兵蜂拥而入。
曹操骑着绝影马,手持宝剑,昂首阔步走进大殿。
“你…曹阿瞒!”
袁术面部抽搐,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
曹操扬鞭直指,厉声喝道:”袁术!你胆敢僭号称帝,罪无可赦!本官奉皇命讨贼,今日就要将你这逆贼正法!”
袁术又恨又怕,僵坐在龙椅上,哑口无言。
“来人!把这逆贼拖下去,就地正法!”
曹操懒得废话,直接下令。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袁术从龙椅上拽下,扒掉龙袍就往殿外拖去。
“曹阿瞒!你这宦官之后!我袁家四世三公,你也配杀我!”
“奸贼!待我兄长平定北方,定会南下取你狗命!朕在九泉之下等你!”
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渐渐远去。
曹操冷冷看向阎象:”你倒是个能人,可惜跟错了主子,今日只能送你去见 ** 了。”
侍卫们立即上前。
“曹公!”
阎象神色凄然,拱手道:”小人自知难逃一死,只求死个明白。”
曹操略一颔首。
阎象问道:”在下实在想不通,曹公的大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寿春的?”
曹操淡然道:”很简单,本官命人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内。”
“地道?”
阎象眉头紧锁,困惑道:”可我们明明在城周埋了百余口大缸…”
曹操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冷意:”每过一个时辰,本相便命人敲响锣鼓,你们若能发现端倪才怪。”
阎象浑身剧颤,如梦初醒般呆立当场,脸上写满惊骇。
静默许久。
“未曾想,曹公竟能瞒天过海,暗中掘出这样一条地道。”
阎象虽面露钦佩,仍追问道:”此等精妙计策,恐怕非曹公帐下谋士所能设想。莫非那位传说中的鬼谋隐士,确有其人?”
曹操冷笑不语,只是扬起手中马鞭。
两侧侍卫上前,将阎象押解而出。
“曹孟德,得此奇人相助,实乃天意眷顾。看来这天下,终究要归你所有……”
被押出前,阎象发出一声凄然长笑。
曹操振袖转身,沉声喝道:”速将袁术首级呈送许都,昭告天下逆贼已诛!”
“遵命!”
帐下众将齐声应和。
……
下蔡城北,秦家庭院。
哗啦啦的声响在院中回荡。
貂蝉、曹节、周泰三人围坐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毅将刻字方块垒成四面方城。
“今日要教你们的,叫做麻将。”
秦毅指尖转着色子说道。
“麻将?”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尽是好奇。
“不错,正是麻将。”
秦毅正色道:”莫要小看此物,其中玄机不输琴棋书画,诸位可得仔细听讲。”
接下来,秦毅兴致盎然地为他们详细讲解麻将规则。
玩法并不复杂,三人很快掌握要领,随即战局开启。
“六筒,胡牌!”
曹节猛然推倒面前牌阵。
秦毅定睛细看,果真是副好牌,而且还是天胡。
“夫人当真了得,看来在麻将一道上颇具天赋啊。”
《箭伤女子》
众人正玩得兴起时,许褚突然领着采购队伍回府。令人意外的是,队伍后还跟着一辆插满箭矢的马车。”半路遇见这辆被袭的马车,车内有一昏迷女子。”许褚拱手禀报。
秦毅跃上车查看,只见一名背上中箭的少女蜷缩其中,半边衣襟浸透鲜血。他迅速将人抱进内室,取出药箱开始救治。剪衣、拔箭、清创、缝合,一气呵成。最后那支神秘的破伤风针剂,惹得曹节暗自咋舌。
“性命无碍了。”秦毅抹去额汗,嘱咐侍女们替她更衣。转身时,发现许褚正欲打开随车的大铁箱。白衣公子按住箱盖摇头:”物各有主,不必窥探。”指节在箱面敲出清响,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故事。
许褚只得罢手。
秦毅从车上抽出一支箭,端详片刻,笑道:“仲康,劫车之人并非山匪,而是曹军。”
他将箭递给许褚。
许褚接过细看,点头道:“公子明察,此箭确是曹军所用。”
随即又疑惑道:“可曹军怎会无缘无故 ** 一名弱女子?”
“等她醒来,一问便知。”
秦毅轻啜茶水,目光转向内室。
夜色渐深。
榻上的大乔缓缓睁眼,茫然环顾四周,猛然惊醒,强撑着坐起。
“我明明遭曹军追击,怎会在此处?”
她低声自语,满心不解。
她依稀记得寿春城破,父亲乔蕤带着她与妹妹小乔,携袁术的传国玉玺突围。
虽成功逃出寿春,却在淮水北岸遭遇曹军 ** 。
混乱中,她与父亲、妹妹失散,身中箭矢昏迷。
再醒来时,已置身此处。
大乔急忙摸向后背,发觉箭头已被取下。
“莫非有人救了我?”
她暗自揣测。
于是强撑起身,缓慢穿好榻边衣物,踉跄走到门前,轻轻推开。
院中,秦毅正与曹节闲谈。
“夫君,那位姑娘醒了!”
曹节最先察觉,连忙上前搀扶。
秦毅淡然道:“你伤势虽已缝合,但失血过多,不宜走动。”
“是恩公救了我?”
大乔感激地望着秦毅。
书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