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看到那双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睛。
马仁毅浑身肥肉都在颤抖，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传来一股骚臭味。
他看着如同地狱修罗般朝着他走来的林言，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转身想跑，却腿脚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林言提着滴血的斧头，快步走向马仁毅。
踏过草丛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马仁毅的心脏上。
“不、不要杀我，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叫马仁毅，我很有钱，我给你钱！！”
林言一言不发。
回应马仁毅的，只有迎头而来的斧背！
“嘭噗！”
如同被蛮力砸开的南瓜的闷响过后。
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小钱捂着腹部站起身。
看了看身旁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抽搐的保镖。
又看了一眼死在林言手下的那个整颗头颅都被砸烂的中年胖子，张了张嘴，喉头滚动却一个字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最后才挤出一丝声音道：
“还有一个要跑了。”
张小钱看向林言的眼神带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敬畏。
林言下手狠辣，但刚刚那种情况，对方明显不打算让他们站着回去，所也说不出林言的错处来。
林言提起沾满了鲜血和不明物的斧头，有些失神的眼神再次聚焦，看向正在朝烂尾楼外狂奔的那个壮汉背影，只吐出一个字：
“追。”
张小钱立即将他们的东西收拾起来。
林言想了想，在马仁毅身上摸索起来，很快摸到一把车钥匙，一个钱包，他没有细看，拿起自己的背包，手里就提着血淋淋的斧头，朝着那个逃跑的壮汉追去。
那人手臂被砍，斧头造成的伤口巨大，鲜血根本止不住。
并且，壮汉跑到他们过来的车里，才发现，他没有车钥匙！
车是马仁毅的，马仁毅已经死在林言手里。
林言和张小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追，就找到了因失血过多而晕倒在驾驶座上的受伤保镖。
林言停下脚步，目光转向张小钱，没有说话。
张小钱在这一刻福至心灵，看懂了林言眼中冰冷的意味，声音有些发颤：
“我……我来？”
林言已经手刃两人，这最后一个活口，绝不可能留下。
见林言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那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压力。
张小钱咽了口唾沫，抽出自己那柄沾染过自身鲜血的小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着车窗内的昏迷身影靠近……
几分钟后，张小钱从车里钻出来，冲到路边剧烈地呕吐，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林言则面无表情地用马仁毅的车钥匙发动汽车，将车辆开进烂尾楼后方更隐蔽的荒地深处。
等林言返回时，张小钱正虚软地靠在一块水泥墩上，脸色惨白。
看到林言归来，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至极。
“林言，你不会也要杀我灭口吧？”
张小钱虚弱地挤出一丝笑容，目光落在林言手中还提着的斧头上。
刚刚杀完人，张小钱就将小刀丢在了车里，而林言手中还提着一个大凶器。
林言没有回答，只是当着他的面，将斧头彻底塞回背包深处，拉上拉链，然后才摇了摇头：
“走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朝着自己租来的车走去。
张小钱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口气，步履有些虚浮地默默跟上林言。
两人一前一后。
前面的林言取出刚从马仁毅那里搜刮来的钱包，拿在手里翻看，似乎对身后的张小钱毫无防备。
后面的张小钱见此，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缓缓将手探入口袋，摸出了另一把藏在口袋里的弹簧刀！
他像是脚下一个踉跄，猛地就距离林言近了很多，眼底凶光一闪。
他假装脚下又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加速靠近林言，眼底杀机暴涨，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尖狠狠朝着林言的后心扎了过去！
然而。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传来。
但感到剧痛的，却是张小钱自己！
张小钱手中的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一脸愕然地低下头。
一柄他无比熟悉的小刀，深深地没入他的胸膛。
正是他之前为了让林言放松警惕，而故意被林言看见的，丢在马仁毅车上那把刀。
张小钱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然转过身、眼神冰寒彻骨的林言。
“你……呃……”
他喉咙里涌上鲜血，声音嘶哑：
“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被看穿的？
林言又是什么时候拿了这把刀？
他一直在提防自己？
“你为什么……不信我……”
林言缓缓扶着彻底失去力气的张小钱软倒在地，动作冷静地拔出了染血的小刀。
看着张小钱徒劳地捂着喷血的胸口，脸上交织着不甘、绝望和巨大的痛苦。
林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硬：
“为什么？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我们以前，算得上是朋友。”
如果张小钱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没有在他的伪装“放松”下，对他出手，两人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从一开始，林言就对张小钱保持警惕。
虽然在进行承运仪式的时候，张小钱并没有动手脚。
别说两人的关系早就不复从前，就算是以前他们关系还没好到同生共死的地步。
张小钱为了他留下来抵抗那两个保镖，就引起林言的怀疑了。
而他去处理那个保镖尸体的时候，张小钱还留在原地等着他回来，这就更加深了林言的怀疑。
一个正常多年未见的朋友发现另一个朋友在自己面前杀了人，然后去抛尸，目睹一切的这个人还站在原地不走等着自己这个朋友回来。
哪怕张小钱也同样杀了人。
正常人也会想到杀人灭口，比同流合污更保险。
当然林言也抱着那1/10000的希望，认为自己想多了。
然而事实的真相，和命运的发展总是如此的残忍残酷。
“朋……朋友？”
张小钱脸上挤出一抹极度嘲讽的惨笑，仿佛是回光返照，将压抑心底多年的怨恨倾泻而出：
“我跟你称兄道弟……你却在背后说我坏话？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会故意把我喜欢班花的秘密告诉那些混混，让他们来教训我……？”
想起读书时遭遇的那些莫名嘲笑，张小钱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怨毒。
林言的眉头紧紧皱起：
“你说的这些事，我没有做过。”
他的记忆中，是张小钱跟自己渐渐疏远。
“呵……呵呵……”
张小钱气息越来越微弱，已无力争辩，
“除了你……还有谁能那么了解我……了解那时候我的事，那件事我也只和你一个人说过……”
他涣散的目光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带着最后的不平与不甘：
“林言……你运气总是这么好……抽到的卡……一定是最好的吧……我真想……拿到手啊……那样，我就能彻底改变我的命运……”
“为什么你运气这么好……这世界……真他妈的不公……”
张小钱慢慢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