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第五章
“一起，我下了手术台都赶了过来，你有什么理由缺席？”
顾言卿的眼底像结了一层寒冰，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
姜鹿语确实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和顾言卿争论不休。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走在最后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
即使告诉了自己千万遍要放下，也还是抵不过心里面那一点在意。
但是有件事姜鹿语不得不承认。
顾子言说得很对，姜明露和他们父子俩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更像一家人。
尤其是当她像个旁观者看着三个人在家庭蛋糕大赛中的亲子互动。
顾言卿在一旁帮两个人打着奶油，姜明露握着顾子言的手在蛋糕上涂涂画画。
三个人的笑容落在姜鹿语眼中格外扎眼。
她本可以避开视线，却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次次在他们的幸福中脱敏。
直到最后她看着顾言卿和姜明露相互给对方鼻子上点上奶油也没有波澜。
姜明露注意到她的视线，频频回头朝她看过来。
连带着顾言卿也注意到了姜明露几次三番的小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
姜鹿语看见顾言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姜明露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姐姐，是不是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还是因为姐夫在不开心？”
说着她连忙擦去鼻子上的奶油，像是怕刺激到姜鹿语。
姜鹿语看着她多余的动作，还有她明知故问的问题。
懒懒地摇了摇头：“没有不开心啊，因为这点事属实没必要。”
“那就好，我还怕姐姐你一直想不开。
我刚刚按照姐姐以前教我的步骤把蛋糕放进烤箱中，那现在就由姐姐亲自端出来吧！”
姜明露笑嘻嘻地拽着姜鹿语，把她推到顾言卿的身边。
烤箱刚好到了设定的时间，在姜明露的催促下姜露鸣带上厚厚的防护手套。
姜鹿语打开烤箱的一瞬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巨响之下烤箱就已经发生了爆炸。
姜鹿语的痛感瞬间被麻痹，捂着半张脸站在原地。
半边的视线被额角流下的血遮住，却依旧清楚地看见顾言卿把姜明露抱在怀里。
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姜鹿语对他的选择没有任何震惊。
停顿的呼吸间后退两步是和顾言卿彻底划分了界线。
“阿鹿，你怎么样？”
顾言卿后知后觉冲上前，想要扒开姜鹿语的脸，想要查看她的伤口。
姜鹿语抬起手挡住顾言卿的动作，淡淡的语气里都是疏离：
“别碰我，我没事。”
顾言卿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地。
身后的顾子言焦急地大喊起来：
“爸爸，你快来看看小姨，小姨的手臂被划破了。”
姜明露白皙的皮肤上一道浅浅的划痕，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姜鹿鸣当然看出了顾言卿有多担心姜明露。
所以在他还在两个人中间犹豫不决时，亲手把他推向了另一边：
“明露身体不好，你先去看她吧。我能自己去医院。”
说完姜鹿语就脚步虚浮地走向校门口。
她刚刚坐进路边的出租车，就看见顾言卿的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只给她留下了一条语音信息：“阿鹿，你到医院记得来找我。”
姜鹿语开始感受到脸上的疼痛，满脸是血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
司机师傅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踩着油门加快速度。
一直把她送进急诊室才离开。
姜鹿语除了感谢更多的是可笑。
一个陌生的路人都比顾言卿给她的温暖多。
姜鹿语不想再想着顾言卿，急诊室门外却响起顾言卿的声音：
“医院血库RH阴型血已经告急了，快从别的医院去调！”
“周围医院都已经联系过了，已经都没了。去再远一点的医院，应该来不及了。”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急诊室的门被打开。
姜鹿语感受到擦拭着额头的碘伏力度轻柔了很多。
她微张开眼睛，果然看见顾言卿的脸。
不管什么时候都镇定自若的顾言卿，现在额头却急出了细密的汗。
姜鹿语一言不发，等着顾言卿先开口。
直到把她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干净，顾言卿才缓缓开口：
“阿鹿，你能给你妹妹献点血么？”
姜鹿语看着顾言卿轻笑一声，他还真是从来都不会让她失望。
哪怕她现在都已经这样子了，甚至还有毁容的风险，他挂念的还是只有姜明露。
难过？心痛？姜鹿语发现自己好像更多的是习惯。
习惯了那些不应该受的伤，习惯了委屈自己的退让。
习惯了在爱里的辜负。
姜鹿语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轻轻转过头看向另一侧：
“顾言卿，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也是个病人。
有什么事不应该等我处理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