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念姐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谢敏悦一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泪水不断滑落打湿脸颊,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惊喜。
尤念看到她这样子,只觉得一阵无力,将手抽了出来,冷淡道:
“侧妃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念姐姐。或许只是与你口里的人长相相似。”
谢敏悦当即抽泣,神色难过问:
“念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我不是故意让你替嫁的。
你没有同意我就已经打算自己嫁过去的,是我那丫鬟她自作主张,舍不得我受苦,这才……”
尤念想起自己在浑身赤裸,在卫烬弦床上醒来,
被他比做青楼女子的羞辱,不堪和愤怒要将她淹没,再看看谢敏悦如今满脸歉意的样子,
她只觉得可笑至极,冷漠道:“既是如此,你何不杀了你这丫鬟给我赔罪。”
那丫鬟一听这话,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求饶命,但是她求的不是谢敏悦,而是在求尤念。
谢敏悦难过起来:“念姐姐,这丫鬟是我从小伺候的,
呜呜呜,你真的要逼我杀了与我最亲密的人,才会原谅我吗?”
尤念不想再与她废话,直接过去,将门打开:“出去——”
谢敏悦脸色一愣,看着院子外面,好些崔家的下人都在看她,她也开不了嘴要硬留。
她让丫鬟给自己擦去了脸上的泪,路过尤念的时候,小声道:
“念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要跟你做姐妹,你别误会我。”
“只要我们能再住同一个屋檐下,一定会冰释前嫌的。若是你还是介意王爷又娶了我,我愿意跟你分享王爷,让他将心分两半……”
尤念冷脸,道:“还请侧妃不要说笑了!”
谢敏悦见她一点不接受自己歉意,神色很是委屈,轻咳了起来。
等谢敏悦带着一堆随从,呼啦啦离开,
二夫人夏氏才凑了过来,笑呵呵道:
“呵呵,没想到侄儿媳妇还有这运道,藏得可真够深的!
你是怎么得了侧妃赏识的,不如跟二婶说说,也让咱也跟着学学…….”
她从一开始就被挡在了院墙外,只知道幽王侧妃对尤念态度不一般,不知道两人都谈了什么。
尤念本就在气头上,夏氏还要撞上来,她当即脸色一冷。
直接将门一关,冷声道:“滚——”
夏氏气的就是一个仰倒,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走的时候,都还在那儿骂尤念忘恩负义,攀上了高枝不带上二房。
突然,春喜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小姐,不好了!小少爷突然发病了,尤家的药却没有送来,说是都已经献给幽王府了……”
尤念大惊失色,慌忙跑去了明欢住的小屋,
只见他满头冷汗,缩在小被子里,一个劲地咬牙忍疼。
“……夫人已经去幽王府求崔嫔娘娘了。只是老大夫说若是一个时辰内,
再拿不到那特殊的药引子,小少爷怕是会有不好。”
尤念惊得双腿发软,根本无暇询问药丸为何会出问题,便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若是明欢的药是卫烬弦动的手脚,
他巴不得孩子死,又怎么会将药给婆母。
可等她找到刑洛的时候,他也说自己手上的藏药也被幽王府买走了。
崔夫人那边也传来消息,卫烬弦不在幽王府,而孩子这时候已经昏迷……
尤念急的脑袋一阵阵发疼,只能让车夫赶紧去,卫烬弦曾经提过的一间别院。
他被幽禁前,特意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
沧澜正守在门口,见到她果然过来了,暗暗叹了口气:
“可是崔家小公子出事了?”
尤念一听这话,脸色又惨白了几分,颤抖着声音问:
“是他做的,是不是?为什么,欢儿只是个孩子,他若恨我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沧澜看了一眼她如纸的脸,有些不忍:“王爷,想看你求他。”
“你知道的,他不是宽宏大量之人,从回京那日开始,他看到了你的脸,便在谋算这日。”
尤念心中一寒,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地上,本能地扶住了墙壁,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沧澜的话,彻底扑灭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可凭什么他要报复她,当初是他先对不起她的,自己不过是想换个方式活着而已。
难道,他要看自己真得骨灰都没了,才算满意吗!
尤念心中绝望,身子扑通一下滑跪到了地上,声音沙哑:
“好,我求他,怎么求都行。我从崔家出来已经过去了快时辰,距离大夫说的一个时辰期限已经不知道多久。你跟他说,我求他——”
“是,您先在这里等着,属下这就去禀报王爷……”
沧澜快步进了别院内,尤念惊慌了一路,又心念孩子的病情,即便是跪着身子都忍不住在颤抖,整个人也在摇摇欲坠,
膝盖衣物已经被积水浸湿,冰凉的寒意透着骨头传遍全身,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曾经被幽静在宗庙的日子,她浑身以及眼里都透着一股凄绝。
随着沧澜进了府内,都没有再出来,
她的心也彻底沉到了谷底,瞳孔里的光点也一点点散去……
恍惚间,她看到有人骑了快马而来:
“王爷,您在里面吗,谢侧妃得了咳嗽,大夫说是患了风寒,侧妃说想见您才会好。”
很快,别院内便传来了极大的动静,足以看出卫烬弦对那人的着急。
尤念自嘲一笑,原来,谢敏悦的咳嗽,比她跪断腿重要,比他亲生孩子的命也要更重要。
可刚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栽倒到了地上。
胳膊传来的力度很重,好似有人抓住了她。
有丫鬟在自己耳边说话,说是崔家已经从崔嫔手里求到药了,要接她回去……
她松了口气,也再难支撑眼皮,彻底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尤念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冷硬的木板床、断了腿的桌子、被磕碰得掉漆的茶壶,处处都透露着宗庙内的凄凉处境。
不,这不是宗庙,而是那件别院,更不是他们曾经的卧室,
只不过不知道被谁布置成了这样子。
尤念心中一惊,死死扯住身上完好的衣服,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往门口跑去。
可就在她到门边的时候,外边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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