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景行一觉睡到了中午午饭时间。
他起床后习惯性的看一眼系统面板的消息:【检测到剧情发生小幅偏移。】
“搞什么,哪里来的?昨天我睡前还没有呢。”
【请问宿主是否支付400剧情点查看剧情偏移原因?】
“夺少?400?你怎么不去抢!”400剧情点已经是陈景行全部的家当了,支付了以后想吃一口“王守忠十三香”都做不到了。
“拉倒吧,区区小幅偏移不足挂齿。”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相当错误的决定。
……
今日陈景行要回万法宗了。
他收拾好行囊,先去前厅见了父亲陈砚山。
陈砚山正坐在梨花木椅上看卷宗,见他进来,视线也没离开卷宗,只是微微抬头,淡淡道:“要回万法宗了?”
“是,父亲。”陈景行垂手立在桌前。
陈砚山这才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只沉声道:“在宗门好好修炼,莫要懈怠。过两年就是家族大比,关乎圣子之位,你三叔家的明宇,六叔家的清欢,都已摸到金丹中期的门槛,不是省油的灯。你的天赋不算拔尖,若不抓紧,这圣子之位,轮不到你。”
话里没有多余的关切,只有世家长辈对后辈的期许与鞭策。陈景行心里清楚,父亲从不是擅长表露情绪的人。
陈景行躬身应道:“儿子明白,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定会让父亲失望的!
《无情仙尊》原作中家族大比还没开始,你儿子我就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被妖兽吃的尸骨无存了呢。
所以根据剧情:这圣子之位是断然不可落于我手,我届时要是能活下来,绝对不能去夺得这圣子之位。
陈砚山“嗯”了一声,挥挥手:“去吧,路上小心。”
出了前厅,陈景行刚拐过回廊,就见母亲苏清禾提着个食盒快步走来。
“景行!等等!”苏清禾把一枚储物戒塞进他手里,
“这两百块上品灵石你拿着,看上什么修炼资源就买,不够就给娘写信。里边还有10两黄金,在俗世用得着。”
壕无人性,出手就是相当于给几十万零花钱。
不过陈景行确实用不到这么多,毕竟家族会定期给修炼资源,在万法宗做任务也会给奖励。
苏清禾又接过丫鬟的布包,一层层打开:
“这里边有些过冬的衣物,冬天山上冷,别冻坏了。对了,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糕,我让厨房蒸了一屉,路上能垫垫肚子。”
布包里的东西堆得满当当,连他常用的手帕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上面。
陈景行看着母亲鬓边的碎发,心里暖得不行:“娘,这些够了,宗门里也能买到…再说了,金丹修士寒暑不侵,还能冻着自己不成。”
“买的哪有娘给的用心?”苏清禾打断他,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眼眶微微发红:
“在外面别省着,缺什么就往家捎信,娘让福伯给你送去。修炼也别太拼命,身子要紧,知道吗?”
苏清禾自动忽略了儿子是金丹修士那部分。
“知道了娘。”陈景行点头,把布包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直到他走出府门,苏清禾还站在门口挥手,一遍遍叮嘱:“到了宗门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
陈景行回头应着。
……
福伯驾着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前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伴着风声,衬得旅途格外清净。
陈景行坐在车厢里,好不容易闲下来,当然是要……好好学习啦!
他正翻看着不知何人所著的《天元大陆编年史》,忽然听见福伯“吁”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下。
“少主,前面好像出事了。”福伯的声音传来。
陈景行放下书,掀开车帘,就见不远处的路上围了十几个人——人群中央,一个穿着万法宗药峰弟子服饰的青年正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身前倒着个白发老太,正拍着大腿哭喊:“就是你撞的我!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撞碎了,不给我五十两银子看病,你别想走!”
那青年身长七尺,面若冠玉,一双荔枝眼却是眨巴个不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是万法宗药峰的气运之子白玉清——全书中最倒霉的气运之子。
对剧情倒背如流的陈景行,一下就想起来了这段剧情,正是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老太太与郝建的故事。
陈景行之前也在万法宗偷偷去观察过他几次,知道他出身贫苦,性子也格外温和活泼,人缘好,喜欢听闲聊八卦。
白玉清在《无情仙尊》中乃是少有的修有情道的人,但是出于作者的恶趣味,修的有情道之人一般都特别惨——他们身边的人死的特别惨。
家人朋友相继死去,甚至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姐死于域外天魔手中。
待到天魔退去,心灰意冷的白玉清也不再踏足修仙界。
陈景行看着窗外的老登面目狰狞,让人心头直冒火,纠结着要不要去帮他一把,思索着对剧情有什么影响……
“罢了,就当做个实验吧,系统没有提示进入剧情,看看这些不重要的剧情会不会获得奖励。”
……
此刻白玉清被老太缠得额头冒汗,却只是急声辩解:“我没有撞您,我见您倒在地上,只是想扶您起来…”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我起来?” 老太梗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抓白玉清的衣襟,“今天你不给钱,我就喊执法者来!让他们看看你们修仙的怎么欺负普通人!”
闻言白玉清脸色更白了。
他自然知道执法者机构,那是每个城池都有的,专管修行者相关的纠纷的执法机构。
执法者严令禁止修行者随意打杀凡人,哪怕是自保,若没证据,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真要闹到执法者那里,就算能说清,也难免惹上麻烦,影响在宗门的修行。
就在白玉清手足无措,眼看就要妥协时,陈景行的声音忽然传来:“老登,凡事得讲证据吧?”
众人闻声回头,见陈景行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身锦袍衬得他气度不凡,福伯跟在身后。
老太见他衣着华贵,眼神闪了闪,却依旧硬气道:“什么证据?他推了我,大家都看着呢!”
“哦?”陈景行扫过周围的路人,大多眼神躲闪,显然是怕惹麻烦。
此时老太眼神飞快地往人群里给了个眼神,那边两个穿着粗布短衣的汉子立刻往前凑了凑。
一个提高声音帮腔:“就是啊!我们都看见了,是这小子走路没留神,把老人家撞倒了!还想不认账?”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对!老人家都疼得站不起来了,拿点银子赔罪不是应该的吗?”
陈景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瞬间了然:这老太根本不是孤身一人,那两个汉子分明是她的同伙,专门挑白玉清这样性子软的碰瓷。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挑了挑眉,不再跟他们纠缠谁撞了谁,转而问到:
“撞了你只要50两银子吗?”
老太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对。”
陈景行转头对白玉清说:“福伯、玉清师弟,你们先上车吧,这事我来处理。”
白玉清见有“疑似自己师兄”的人来帮自己处理此事,便道了声谢,上了马车。
陈景行又面对着老太和两个汉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不会处理这种事…”
老太恶狠狠的打断道:“那你就破财免灾!”
陈景行眉头一皱,随手扔出50两银子给老太,还没等老太说话。
只见他双手一挥,用灵气将周围人推开,只留下那三人面对着马车:“你说的对,50两给你了。还有什么事跟我的马车说去吧!”
老太三人一听,暗道一声不好,就想闪开。
可是陈景行哪会给他们机会,直接用法力将他们定在原地,驱动马车撞向三人。
“啊!” 周围路人吓得惊呼出声,纷纷捂住眼,连白玉清都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心跳骤然加快。
他从没想过陈景行会真的动手,毕竟对方只是凡人,哪怕是碰瓷惯犯,真撞上去也非同小可。
可下一秒,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未出现。
马车冲至三人面前时,陈景行指尖灵力微转,那三人竟被无形的力量撞出去了几米远。
看起来就像是撞飞的一样。
车轮恰好从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碾过,厚重的车厢擦着他们的衣角驶过,地上的碎石被车轮压得粉碎,溅起的石屑打在他们腿上,又疼又麻。
三人倒在地上摔的像虾子一样,痛呼出声。
陈景行控制的很好,刚好能摔断他们的几根肋骨。
白玉清在车上看的胆战心惊,说道:“师兄,你可摊上事儿了啊,无故伤了凡人,执法者怕是要拿你问罪了!”
“无妨。马车是没有后视镜的……”
“??什么是后视镜?”
“没事。”
马车驶至三人身边,才缓缓停下。
陈景行掀开车帘,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发抖的三人,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你们既敢碰瓷修行者,就该想到后果。若再有下次,就不是车轮擦身这么简单了。”
执法者闻讯赶了过来,目睹了事情的半个经过。
陈景行拿出陈家少主令牌在执法者眼前晃了一晃。
执法者心领神会:懂,这不是撞人,分明是震慑,为的是彻底断了这伙人以后碰瓷的心思,手段极有分寸。
“陈少主英明。”执法者连忙上前,将三人牢牢绑住,不敢有丝毫怠慢。
连陈家少主都动了真格,这三人定然是惯犯,tnd碰瓷到陈少主身上去了,真该死啊!
陈景行随手将三人身上的50两银子取走。回头看向傻眼的白玉清,眼底的冷意已褪去,重新带上温和的笑意:“对付这种人,就得让他们彻底怕了,不然以后还会去害别人。”
福伯重新扬鞭,马车再次启程,朝着万法宗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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