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两年受过伤,腿落下了病根。”林振山惋惜道,通过和沈怀安的接触,他还是很赏识这个年轻人,有骨气,富有正义感。
前两天在后山林晚月受到惊吓,加上走的急,昨个他又一直在驴车上没下来,林晚月才没发现他的异样。
但这好像并没妨碍他今天的干活,林晚月又望了一眼屋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午的太阳已没过头顶,四人简单吃过晌饭,林晚月去还了阿青婶的梯子,许氏留下来打扫杂乱的小院,小磊玩累了和爹在茅屋休息。
阿青婶家,阿青婶拉着林晚月的手:“晚月呀,今天大柱下地干活,二柱又去镇上张富户家做工,没帮你修屋顶,你莫怪哈。”
林晚月一只手搭在阿青婶手背上:“阿青婶,怎么会呢。你把茅屋给我们住,已经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
说完,她环视一周问道:“秀秀嫂子不在家吗?”
阿青婶看了一眼里屋房门:“在呢,在里屋歇着呢。”
阿青婶抬起的眼帘又落下,嘴角动了动没再做声。
溪水村河对面就是清溪村,也是阿青婶媳妇胡秀秀的娘家,阿青婶为了讨这个媳妇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借了不少外债。过了门的媳妇借着怀了孩子为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把个阿青婶使唤前使唤后,可怜的阿青婶只能处处忍让。
林晚月看出阿青婶的为难之处,没有继续问下去,为了缓和气氛,她掏出挎篮碎花布下的一只野鸡,双手递给阿青婶:“阿青婶,这只野鸡你留着给嫂子炖汤喝,嫂子现在一个身子两张嘴,得好好补补。”
阿青婶刚抬手拒绝,里屋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哎哟,是晚月呀,你来就来嘛,还给我们带只野鸡,真是有心了!”
开门的正是阿青婶的大儿媳胡秀秀,她双手搭在刚刚显怀的肚子上,说话间已来到两人跟前,她盯住林晚月手里的野鸡,喉咙咽下一大口口水。
“秀秀,晚月家日子不好过,咱不能要这只鸡。”阿青婶抓着秀秀的胳膊试图说服儿媳妇。
秀秀睁开婆婆的双手说道:“娘,你以前可没少帮衬晚月娘,现在是该她们回报的时候了。”然后拎起野鸡进了灶房。
林晚月一把拽住刚要追出去的阿青婶,急忙说道:“阿青婶,我们家还有一只野鸡,这只就给嫂子补身子吧!”
“真的?你可不信骗我!”阿青婶不太相信地问道。
林晚月挽着阿青婶的胳膊撒娇道:“我可不敢骗阿青婶!”
见状阿青婶也不再纠结了,收下了晚月送的野鸡。
二人闲聊几句林晚月也回到了家。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许氏安心不少,茅屋虽又破又小,她们一小家终于不用再受气了。
林晚月从后面抱住母亲:“娘,我们会越来越好,以后我会建大大的房子给你住。”
许氏顺势贴着女儿的脸:“好,好,好,我等着女儿建的大房子住。”
林晚月建议道:“娘,下午没事做,我们去后山挖些野菜,昨天的板油熬的还有油渣,晚饭吃饺子可好?”
许氏点了一下林晚月额头:“就你嘴馋!”
“娘,这句话是弟弟的,我可不能抢了去!”
两人在一阵说笑间进了后山。
二月的后山稀稀疏疏的有了一些绿意,刚露头的野菜鲜嫩多汁,母女两人一边用树枝扒拉,一边找野菜。
在找野菜时,林晚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艾草,有的艾草才刚刚吐芽,有的已经长出手指头长的小苗,放眼看去,无边无尽。
这种草在现代有专业的人回收,并且有人专业种植这种草。而且还可以做药材呢,想到这,林晚月单手摸了摸下巴,她可得好好利用起这些艾草,一时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又埋头挖起了野菜。
夕阳西下,村口传来孩子下学归来的嬉笑声,小峰是最后一个进村子的,他一个劲的往家跑。一到家感觉有些不一样,巡视一遍,才发现屋顶的窟窿没有了,他再也不能数着星星睡觉了,这种失落反而让他更安心。
小磊见到哥哥,高兴的手舞足蹈,迫不及待邀功道:“哥哥,哥哥,我今天修好了房子!”小手还不忘指着屋顶。
小峰蹲下身子抱起弟弟:“我们家小磊真厉害!”得到表扬的小家伙小嘴咧着笑个不停。
林晚月见弟弟下学归来,招呼娘火烧旺些,此时调皮的饺子已在铁锅里翻滚,许氏又添了一把柴,白花花的饺子浮在水面上,林晚月拿起碗,将饺子舀在碗里。
小峰走进灶房:“姐姐,是你修的吗?”
林晚月盛好最后一大碗饺子才回答弟弟:“是山脚下的沈大哥帮忙修的!”
“哦”小峰应了一声,他知道山脚下的那个猎户。
小峰看到饺子忍不住捏了一个扔进嘴里,刚出锅的饺子烫的他立刻又吐了出来,两手来回掂着烫手的饺子,引得姐姐和娘哈哈大笑。
“傻孩子,烫还不知道扔到碗里!”许氏既心痛又好气道。
林晚月端起一大碗饺子,又舀了一碗鸡肉,对灶门口的许氏说道:“娘,今个饺子多,我给沈大哥送些去,就当是感谢他今天的帮忙。”
许氏想起上午那个年轻的身影点点头:“去吧,路上慢着点!”
山脚下的竹屋里,油灯安静地燃烧着,沈怀安坐在油灯前专注地擦拭着箭弩。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沈怀安起身打开竹门,看到眼前的人愣了片刻,待他正要开口询问,对方已经开口说话:“沈大哥,谢谢你今天上午帮忙修茅屋!”林晚月低头躲过沈怀安的眼神,她忙拿出篮子里的两碗吃食,不由分说地塞到沈怀安手里:“今个家里吃饺子,你也尝尝!”
话毕,林晚月转身慌不择路的跑起来,跑了十几步,她感觉自己像做贼似,转念一想:我又没做坏事,慌什么?
她立刻刹住脚步,调整好姿态,身体不受使唤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看着姿态诡异的林姑娘,沈怀安轻笑出声,关上竹门回到桌前,他取来筷子,尝了一口饺子,紧接着一大碗饺子被他扫个精光,另一碗鸡肉也没幸免,沈怀安满足地放下筷子。他好久没有这样吃过饭了,平日里他将猎来的野味烤着吃,既简单又方便。
今天他吃出了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