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田多棉把有图案的一面对着自己，把镜面对着朱母，几乎要怼到朱母脸上。
“来，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你是有脸！你脸皮比城墙还厚，针锥子都扎不透！”
针锥子是生产队的妇女做千层底时用来穿针线的辅助工具。
针又粗又长能轻松扎透厚厚的浆鞋底。
“你不光脸皮厚，你还耳聋老年痴呆吧！你要不先去医院看看脑子？
事情才发生不到一周你就装傻？
是你儿子对不起我在先！
是朱建华跟方芳私奔，背叛我，害我成笑话。你不去找他们你跑来找我麻烦？
是不是我一直给你们朱家脸，真让你们觉得自己是个东西了？
我今天结婚，真心不想和你一般计较，你别逼我！”
朱母抬手就要打镜子，田多棉倏的把手收了回来。
开玩笑！
虽然在她眼中这面镜子是土古董，可花了她大侄子和大侄女不少钱呢！
朱母巴掌落空，更气，拍着大.腿跳脚：“父老乡亲们啊！你们听听，田多棉说的是人话吗？她一女嫁二夫真正是半点脸不要啊！”
田多棉无语翻白眼，“你换句新鲜的骂？论不要脸我可不敢跟你们朱家人比。坏事做绝还倒打一耙！”
大嫂张玉梅见状跟了过来，把田多棉护在身后，低斥：“棉棉！”
她进门时田多棉都还没出生。
田多棉虽说是她小姑子，却也是她看着长大。说句长嫂如母都不为过。
自然不能看着田多棉被欺负，更不能让田多棉一个新嫁娘当街跟人吵架。
她低头看着朱母，“朱家婶子，人在做，天在看。你说这么丧良心的话不怕天打雷劈？！”
朱母只有一米五，看一米七的张玉梅自然得仰头。
当初朱母看上田多棉还有个原因就是田家净出高个头。
田家男人自不必说，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汉，田家的女人也没矮的。
田多棉都有一米六八。
“是我丧良心还是你们田家太过分？亏我还以为是建华对不住田多棉，还赔着笑脸上你家道歉。原来是你们家田多棉早有了二心！”朱母撇嘴，“就是脸上肉多遮起了狐媚子像……”
“啪！”
朱母的话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田多棉甩着发麻的手教气得脸通红、手也握成拳垂在身侧的大嫂道：“大嫂，生气就要发泄，憋在心里会长结节。
还有，把尊重留给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人，尤其是满嘴喷粪扭曲事实的人，该打就得打！
能动手何必废话呢？”
口舌之争有何用？徒增结节。
“脏。”一整天都没说两句话的李煜铮突然开口。
田多棉错愕扭头，看向李煜铮。
李煜铮从口袋里掏出干净且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另外一只手握住田多的棉的手，擦拭她的掌心。
拥挤的胡同突然安静了下来。
乌泱泱的人群、锣鼓、唢呐都齐齐像按了静音键。
被打的朱母也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煜铮，像是看一个怪物。
李煜铮依旧只一身不算合体的单衣，手有些凉。
冻的田多棉第一个激灵率先回过神。
脏？
朱母的脸脏了她的手？
是这个意思？
田多棉惊了。
别人都打架呢!
你还管我脏不脏了手？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反应过来。
人群里有人小声咕哝：“都说傻知青，看人家傻知青都知道疼婆娘！”
“还不傻？哪个正常人在媳妇儿跟人家打架后去擦媳妇儿手的？”
九大队的人闻言乐，“我们队的人都知道傻知青有什么洁屁？反正就是人特干净，而且不喜欢和人接触。
他应当是嫌弃田多棉碰了朱母！”
“嚯！那田多棉晚上还能上.床？会不会被扔出来？”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凑热闹了！”
“……”
受到双重羞辱的朱母彻底被激怒，扭头骂自己儿媳妇，“你们两个都是死人？人家都打到我脸上来了你们还看热闹？还不给我撕了他们的嘴？！”
边骂边跳起来扑向李煜铮。
可惜，跳起来都够不着李煜铮的脸！
“我去你吗了戈壁！”朱母连跳两次都没够到李煜铮。
李煜铮显然不想跟朱母有肢体接触，微微仰头躲开，抬脚踹到了朱母的小腹上。
朱母哪经的起李煜铮这么一脚？
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道没反应过来，还是吓懵了。
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动也不动。
田多棉忍不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朝李煜铮竖起拇指，“李煜铮，帅！”
李煜铮没看田多棉，他低头看他的鞋。
看热闹的人表情也很复杂，议论纷纷。
“别说！傻子还真知道护着媳妇儿？”
“我倒觉得他是怕朱家媳妇儿碰到他。”
“连女人都打，确实是个傻子！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儿！”
“要不说他傻呢？”
“……”
田多棉听着议论声，眼睛转了转凑到李煜铮身边，“你是怕鞋脏了吗？没事，回头我给你洗洗！”
气不死朱家人！
朱母的儿媳妇儿正弯腰想扶她起来。
她挣开儿媳妇儿的手，指着田多棉，哭天抹地：“你们给我撕了她！今天有她没我！”
两个儿媳妇儿知道朱母的脾气，她们要不动手，晚上回家又得被朱母收拾。
对视一眼，只能转头朝田多棉扑过来。
张玉梅不能看着田多棉被打， 二话不说挡在前头。
姚春芝习惯性跟着往前冲，被田多谷拦下。
“你怀孕呢！保护好自己，我去！”田多谷袖子一撸冲上前。
敢打他妹妹？！
女人怎么了？！
刚才李煜铮还打女人了呢！
田多谷一边冲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大老爷们当众打女人，着实也需要勇气。
田多棉伸手拦住田多谷，“哥，小场面，我能hold on。”
“后挡什么？”田多谷没听清。
田多棉没顾上回答，跟朱家媳妇儿撕了起来。
女人打架无非两招：扯头发和撕衣服。
田多棉穿越前学过散打，多少会点儿功夫，占优势，打的朱建华二嫂毫无还手之力，捂着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