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一早,宁穗便梳洗更衣,换上一袭浅月白色罗裙,妆容素淡,来到府邸门前。
宁萝已经在此等着她了。
宁萝头上戴着假发,阴冷地看了一眼她的乌色长发,攥紧指尖。
贱人,敢这么害我,今日有你倒霉的!
宁穗先上了马车,见她还不上来,掀起车帘,疑惑道:“二妹妹?”
宁萝这才收敛起阴毒的神色,上了车厢里。
马车到了城外山中的天桃寺门口,姐妹二人一起下了马车,走进寺中。
慈眉善目的老住持已经在等着二人了,见了她们,示意道:“还请要替母祈福的宁大娘子随我来,二娘子在厢房中休息就好。”
宁穗闻言,看了那住持一眼。
眼前的画面变幻为一间大殿中。
老住持和一名年轻男人相对而站,那男人生得奇丑无比,听了他的话,挑眉问道。
“真要这么做?”
老住持伸手揭开一旁桌上的红绸布,语气幽深。
“这是那位姨娘给的酬金,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把握好了!”
男人望过去,只见是一匣子满满当当的白银,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男人的眼都发直了。
“成交!不就是玷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吗?我很在行……”
二人相视而笑,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画面消散,宁穗看着面前一脸慈悲的住持,微微挑眉。
“好。”
就让她看看,他们想怎么对付自己。
宁穗握紧了腕上的手镯。
老住持带着她走进了大殿后边的一间偏殿之中。
宁穗一进去,就感觉一阵冷风吹来,里头黑洞洞的,让人有些发冷。
她却知道住持他们的算计,因此一点不怕,走上前屈膝在佛像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老住持拿来一盏莲心灯,让她双手捧着。
“我去做法事给沈夫人祈福,宁大娘子只要捧着这莲心灯就好。”
宁穗捧在手中,鼻尖嗅到一股浓烈的劣质迷香的气味。
她心中冷笑,这是要迷晕了她,再让人玷污自己。
想得真美!
却舍不得多出些银子,这么拙劣的迷香,谁都能闻得出来异常。
她表面不显露出异常,专心地捧着莲心灯。
听见老住持的脚步逐渐远去,进了内室去敲木鱼。
木鱼的声音低缓,像是故意要把人哄睡着似的。
宁穗指尖不动声色地转动手腕上的镯子,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她手中的莲花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少女倒在地上,仿佛已经睡沉了。
她听见有脚步从门外进来,鬼鬼祟祟地靠近了自己。
就在那人准备朝她伸出手时,原本沉睡不醒的少女突然睁开眼眸。
她眼中一片清醒,没有分毫迷惘。
那男人吃了一惊,正要叫老住持帮忙时,少女从手镯中取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唔……”
男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想呼救。
宁穗站起身来,等着他吞下的药丸发作。
片刻后,男人失去力气,身子软软地往下倒去。
宁穗站在他身后,在他即将倒地时用蒲团垫子接住了他。
没有发出一丝会惊动老住持的声响。
宁穗拖着男人,往门外走去。
所幸她吃了冬虫夏草后,身子康健不少,否则还真很难拖得动他。
宁穗把人拖到走廊上去时,守在门外的荔儿看见自家娘子拖着一个昏迷的大男人出来,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娘子!这是……”
什么情况?是她没睡醒在做梦吗?
宁穗示意她噤声。
荔儿连忙捂住唇。
她朝老住持的方向瞥了一眼,言简意赅地解释:“住持跟这流氓商量好了要玷污我的清白,我用镯子把他迷晕了。”
什么?!
荔儿大惊失色:“他……他们怎么敢?!”
“他们当然不敢,是背后有人让他们这么做的。”
荔儿很快想到一人,脸色难看:“是宋姨娘!难怪……”
难怪宋姨娘突然这么发善心,让宁萝来陪大娘子给太太祈福!
原来是算准了要玷污娘子!
真是蛇蝎心肠!
宁穗心中也是庆幸,幸好她对上跟宋姨娘有关的事情都多留了一个心眼。
让柳儿去药铺买了些药丸,装在手镯里用来防身。
果然派上用场了!
如今宁穗倒是没有时间骂宋善情的恶毒,她冷静地低声吩咐道:“帮我一起,把这个男人抬到厢房去!”
宋善情这么坑害自己,她落难,宁萝只怕要笑得合不拢嘴。
宁穗没打算放过宁萝。
她当日对宋善情所说的“母债女偿”,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荔儿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帮她把昏迷中的男人送去厢房门外。
荔儿自然也很支持她回击宁萝。
宋姨娘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
宁穗收拾了一下那个男人,随后示意荔儿进去把宁萝拎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二娘子!”
荔儿点点头,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跑进了厢房之中。
坐在炕上喝茶的宁萝心情极好,正等着听宁穗遭人玷污的好消息传来。
从此以后,宁穗这个一直压在她头上的贱人,总算是可以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了!
宁萝想想都觉得痛快。
因此听见这话,又见哭嚎着来报信的人是荔儿,宁穗的心腹大丫鬟。
她相信了七八分,立刻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是不是大姐姐出什么事了?快!快带我去看!”
荔儿看得出来,宁萝不是担心嫡姐,分明就是急着去看热闹的。
她心中愤然,表面上却是欲哭无泪道:“是,大娘子她被人……二娘子,您快看看去吧!”
宁萝一听,哪舍得放过这个看宁穗笑话的大好机会,没等她说完就往外跑。
她太激动了,以至于转过拐角时都没察觉出有人站在那里。
“砰——”
宁萝脑袋挨了一下,应声而倒。
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宁穗站在拐角处,手中拎着一只打碎的花瓶。
荔儿瞪圆了双眼看着她。
……大娘子好帅!
宁穗示意她把二人都搀扶进厢房里。
她把二人的衣裳都扒了,把他们塞进榻上被褥里。
接着二人退出门外,把残局打扫干净,随后转身离开。
第一回做这样的事,荔儿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娘子,咱们接下来还怎么做?”
宁穗看了平静无波的厢房一眼,语气温和平缓。
“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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