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言把自己打理得体,简洁而利落,站在镜子前稍作停顿,眼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随后,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常思淼发来的地址,打了辆车过去。
常思淼独自坐在餐厅的角落里,周围的喧嚣仿佛与她无关,整个人透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漠。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偶尔有几缕灯光闪过,投射到她淡然的脸上。此时,她似乎正陷入自己的思绪,甚至不察觉身边的动静。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这不是我们惠河大学的第一校花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黄发男生张宇承带着一抹轻蔑的笑走到她面前。
常思淼缓缓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却带着丝丝锋芒:“不关你事。”
张宇承毫不退缩,眼中带着挑衅:“难道是想你的金主爸爸了?难怪了,难怪了。”他话语中的调侃似乎在暗中挑衅,企图看她如何回应。
“你嘴巴放干净点,那人只是我的朋友,”常思淼的语气变得冰冷,“没有证据的事你瞎扯什么?”
张宇承愣了下,但随即不屑地笑了:“我嘴巴放干净点儿?你才是该干净点。”他眼神中泛着一丝恶意,似乎无所畏惧。
周围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仿佛这一刻的氛围成了全班的焦点。每个人都喜欢看这种激烈的对抗,尤其是在八卦和对别人隐私的窥探中。
“你身为惠河大学的一份子,身为我们班的一份子,闹出这么大丑闻,难道不打算给我们班同学一个交代?”张宇承的话语带着一丝挑衅,但语气中更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期待。
常思淼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我不觉得,和朋友出去玩、吃个饭,有什么错,何况我也不需要向所有人解释。还是那句话,谁主张谁举证。说我被包养什么的,证据呢?”她的语气渐渐坚定,那份冷静里透露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就在常思淼准备继续回应时,舍友钟芳突然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责备:“我说句公道话,思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你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张宇承同学也是为我们学校、为我们班的声誉着想,你看看你现在的态度,怎么能这样?”
“我看,你跟照片上那男的关系一定不正常!”
钟芳的话如同一道尖锐的刀刃,直指常思淼的心脏。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语气中更有一种“我为大家着想”的假公济私,几乎是将常思淼推向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周围的同学纷纷低下了头,似乎集体的“声誉”成了更重要的东西,大家都开始下意识地与钟芳站在一边。而常思淼,孤身一人,被逼得走到了这条几乎无法回头的路上。
常思淼的另一位舍友,王美玲,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她不敢出声,唯恐自己也会陷入这场风暴。然而,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舍和心疼,却无力发声。
常思淼心中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楚和震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张宇承一边的钟芳。
曾经一起度过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舍友,竟然在这一刻选择与她划清界限,站在了那些口口声声指责她的人一方。
那一瞬间,常思淼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撕裂了一道口子。
果然,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身边人突然给你来了一刀。
钟芳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一点同情,仿佛她早已在内心做出了选择,只不过这个选择,却让常思淼感到无比的冰冷和陌生。
她本能地想要反驳,想要质问钟芳为何要这样对她,但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出口。每一句话,仿佛都被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压制住,让她无法言语。她低下头,心底泛起了无尽的迷茫和失落。
张宇承看着常思淼脸上那抹痛苦与错愕,心情一阵莫名的畅快。
他唇角微勾,眼底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像是捉住了什么可以任意揉捏的猎物般,步步紧逼。
“思淼啊,大家都知道你家里条件一般,”他装出一副悲悯的口吻,声音却带着隐隐的轻蔑,“你要是有困难,大家都会帮你的。可你——”
他语气一转,犀利而刻薄,“你偏偏走了这条路,被有钱人包养,出来卖,坏了我们学校的声誉,也坏了我们班的名声,这种事……你自己心里不觉得羞耻吗?”
张宇承的声音在餐厅中格外刺耳,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剜着常思淼的心。
他恨不得就趁着这一刻,将她彻底踩进尘埃里,再无翻身之地。
常思淼本该站起来反驳,哪怕是争辩几句,也好过这样沉默不语。
可钟芳那背后一刀背刺得太狠了,仿佛将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勇气,都一寸寸抽空。
她怔怔地坐在原位置上,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连空气中都飘浮着隐隐的白眼、指责与唾弃。
那些冷漠的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进她的骨血里,让她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絮般闷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无声的呐喊。
“谁来,帮帮我……”
就在常思淼快要被压垮的瞬间,一道突兀又懒散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跟朋友吃个饭,就算是被包养了吗?”
那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字字清冷,像锋利的刀锋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要这么算的话,你妈这辈子,起码也有那么一次,跟你爸以外的男人吃过饭吧?那这么说来,你,是不是也是你妈被包养后生下来的?”
白执言站在人群之外,眼眸低垂,嗓音平静而冷淡,像是随手碾碎一只蚂蚁般漫不经心。
他走过来,身影笔直又干净,站在常思淼身侧。
低头,弯腰,动作极轻。
“没事,我来了。”他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与外界的嘲讽和肮脏隔绝开来,只为她一人存在。
常思淼怔怔抬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眼眶微微一热。
在她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白大哥,总会义无反顾地站到她身边来。
被当众冷嘲热讽,张宇承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他怔了一秒,似是被噎住,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恼羞成怒之下,他咬牙瞪向白执言,语气恶劣又带着几分不甘:
“你谁啊?我们班的事,轮得到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