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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杂役房的窗棂透着熹微晨光,凌尘盘腿坐在草席上,指尖捏着一枚低阶灵石,淡白色的灵气顺着指缝缓缓涌入体内,与《青木诀》的行气路线完美契合,再汇入《青木淬体诀》淬炼过的经脉,两股功法竟如同榫卯般严丝合缝,运转起来顺畅得让他忍不住啧舌。

“好家伙,这《青木诀》简直是为老子量身定做的!” 他心里暗爽,胸口的星魂骨微微发热,那截百年乙木草根须也跟着泛起淡绿微光,丹田处的木系隐灵根像是被唤醒的幼苗,贪婪地汲取着灵石的灵气,淬体三重的气息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旁边的小床上,苏清月睡得正香,小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不少,养肺散的效果很明显,昨晚她只轻咳了两声,比之前好了太多。凌尘看了眼妹妹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软和的笑,攥紧了手里的灵石 —— 半月之内,他必须再冲一阶,才能护住妹妹,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波。

正琢磨着,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喊声,王二麻子那标志性的粗嗓门穿透晨雾,吵得杂役院的公鸡都提前打了鸣:“凌师兄!凌师兄!出大事了!宗门刚传了消息,半月后要办外门升内门的考核,前三名能进小秘境!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凌尘眉头一挑,收了功法起身开门,就见王二麻子跑得满头大汗,粗布衣裳湿了大半,脸上的麻子都泛着油光,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凑热闹的杂役,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屋里瞅,眼里满是兴奋和憧憬。

“啥小秘境?” 凌尘故作茫然,心里却门儿清 —— 前世这考核确实有,小秘境里藏着不少天材地宝,赵烈就是靠秘境里的机缘突破到淬体五重,还拿到了赵长风的器重,只是前世的他,连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王二麻子见他搭话,瞬间来了劲,唾沫星子横飞地嚷嚷:“就是咱宗门的青云小秘境!十年开一次,里面遍地灵草,还有低阶妖兽的内丹,听说上次进去的弟子,最差都突破了一个小境界!而且考核前三名才能进,凌师兄你中品隐灵根加淬体三重,指定能拿第一!”

他说着就想往屋里挤,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凌师兄,你看咱都是杂役院出来的,考核的时候能不能带带小弟?小弟我虽然只有下品土灵根,但能给你跑腿、挡暗器,还能帮你捡灵草,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这话逗得旁边的杂役一阵哄笑,凌尘也乐了,抱着胳膊挑眉看他,川腔里带着戏谑的霸气:“王头儿,你前阵子还说老子是废柴,要啃石锁来着?咋现在改口叫师兄了?你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王二麻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根都红透了,挠着头嘿嘿傻笑:“那不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嘛!凌师兄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憨批一般见识!”

“想组队也成,” 凌尘故意顿了顿,看着王二麻子期待的眼神,慢悠悠补了句,“先把演武场那石锁啃了,再给我妹妹洗半个月的衣服,要是能做到,老子就考虑带你混个脸熟。”

王二麻子的脸瞬间垮了,啃石锁那是要命的事,他哪敢真试,讪讪地挠了挠头,找了个由头就溜了,临走前还不忘喊:“凌师兄,我再想想办法!”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周围的杂役笑得更欢了,凌尘挥了挥手打发他们散了,刚关上门,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正是赵烈。

“师弟果然好雅兴,都这时候了还能跟同门打趣。” 赵烈缓步走进来,白衣胜雪,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刚从膳堂带了点灵米粥,清月妹妹身子弱,正好补补,顺便跟师弟说个正事。”

凌尘心里冷笑,这伪君子来得真快,考核消息刚传出来就上门了,指定没安好心。他侧身让赵烈进屋,不动声色地挡在苏清月的床边,语气平淡:“赵师兄客气了,有啥正事直说就行,灵米粥就免了,我妹妹吃不惯外人的东西。”

赵烈也不尴尬,把食盒搁在桌上,开门见山道:“想必师弟也听说了外门升内门的考核,还有青云小秘境的机缘。实不相瞒,为兄虽有淬体四重的修为,但灵根只是下品金系,单打独斗怕是争不过那些顶尖弟子,所以想跟师弟组队,咱们取长补短,保准能拿下前三名,一起进秘境。”

他顿了顿,又抛出诱饵:“秘境里有一株千年乙木草,正好能帮师弟彻底觉醒灵根,还能治好清月妹妹的咳疾,只要师弟跟我组队,这株乙木草,我定帮你拿到手。”

这话听着诚意满满,实则包藏祸心。凌尘心里门儿清,赵烈是想借着组队的由头,在考核里伺机夺他的星魂骨和乙木草,进了秘境更是能找个无人之地直接下死手,千年乙木草不过是他的诱饵。

“组队?” 凌尘故作迟疑,挠了挠后脑勺,摆出一副憨厚的模样,川腔里带着点憨气,“可我才淬体三重,帮不上赵师兄啥忙,万一拖你后腿咋办?再说了,秘境那么危险,我还得护着我妹妹,怕是没心思跟你组队。”

“师弟这话就见外了!” 赵烈赶紧接话,眼里闪过一丝急切,“你有中品木系隐灵根,能感知灵草,还能克制秘境里的阴毒妖兽,这可是独门优势!至于清月妹妹,我可以请师尊给她一枚护宗符,保她在宗门内安然无恙,师弟只管安心去考核就行。”

护宗符?怕是引狼入室的符吧!凌尘心里嗤笑,面上却装作心动的样子,皱着眉思索了半晌,才 “咬牙” 点头:“那…… 那我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拖后腿了,赵师兄可别嫌弃我!”

“放心!” 赵烈见他应承下来,嘴角的笑容愈发真切,眼底却藏着阴鸷,“咱们是同门,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考核前这半月,师弟要是修炼遇到瓶颈,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还有些淬体丹,能助你突破。”

“那就谢过赵师兄了!” 凌尘拱了拱手,心里却暗道 —— 淬体丹?怕是加料的毒丹吧!老子可没那么傻。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赵烈见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凌尘的胸口,那眼神让凌尘后颈的汗毛直竖。

送走赵烈,凌尘立刻关上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走到桌边,拿起赵烈带来的灵米粥,指尖沾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有一丝极淡的药味,跟之前苏清月那枚疗伤丹里的黑气气息一模一样,这粥要是给妹妹喝了,指定会加重病情!

“狗东西,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 凌尘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直接把灵米粥倒进了墙角的破桶里,喂给了院子里的老母鸡,老母鸡啄了两口,当场就瘫在地上,翅膀扑腾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苏清月被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地上的死鸡,小眉头皱成了疙瘩:“哥,这鸡咋了?是不是吃了啥坏东西?”

“没事,是鸡自己不中用!” 凌尘赶紧掩饰,摸了摸她的脑袋,压低声音叮嘱,“以后不管谁给你东西吃,都先给哥看看,千万别自己乱吃,知道不?尤其是赵烈送来的,连碰都别碰!”

苏清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攥着他的手小声问:“哥,赵师兄是不是坏人?他为啥要给我们送粥?”

“他不是啥好人,以后离他远点!” 凌尘叹了口气,没敢跟妹妹说太多,怕吓着她,只哄着她继续睡觉,自己则转身回到桌边,拿起那卷《青木诀》。

刚才修炼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此刻仔细翻看,果然在卷轴末尾发现了一道极淡的青色禁制,那气息跟赵长风的一模一样!他试着运转灵气触碰,禁制竟瞬间有了反应,一股微弱的灵力顺着经脉往他的星魂骨钻去,像是在探查什么。

“好阴的手段!” 凌尘赶紧切断灵气,用星魂骨的绿光包裹住经脉,才将那道探查的灵力逼退,“这《青木诀》果然是个陷阱,赵长风这老东西,竟想通过禁制监视老子的修炼,还想趁机夺我的星魂骨!”

他不敢再修炼《青木诀》,只能转而修炼老爹留下的《青木淬体诀》,同时掏出剩下的九枚灵石,开始琢磨考核的对策 —— 半月后的考核,不仅要应对赵烈的算计,还要防着执法堂的阴招,更要护住苏清月,必须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当天下午,凌尘就去找了王管事,借着请教修炼问题的由头,旁敲侧击地打听考核的规矩,还隐晦地提到了赵烈的 “好意”。王管事听完,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悄悄塞给他一枚刻着防御符文的木牌,压低声音道:“这是你爹娘留下的,能挡一次淬体五重的全力一击,考核时带在身上,还有,别信赵烈的话,他爹在考核场地设了手脚,多加小心。”

凌尘心里一暖,接过木牌,郑重地点了点头:“谢王管事,我记住了!”

回到杂役房,他把木牌贴身藏好,又开始打磨那把柴刀,在刀刃上刻了几道简易的聚灵符文,虽然简陋,却能增加三成威力。他知道,半月后的考核,将是他重生以来第一个关键节点,赢了就能进入内门,拿到更多资源护着妹妹;输了,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此刻的内门执法堂,赵烈正跪在赵长风面前,语气阴狠:“师尊,凌尘那小子已经答应组队了,半月后的考核,我会把他引到断魂崖,到时候您启动阵法,既能夺了他的星魂骨,又能嫁祸他勾结外敌,一举两得!”

赵长风冷笑一声,指尖拂过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泛着诡异的红光:“放心,断魂崖的阵法已经布置妥当,连宗门长老都查不出端倪,至于他妹妹,我已经派人去灵植圃了,只要凌尘敢反抗,他妹妹就别想活命!”

夜色渐深,杂役院外的老槐树上,黑袍摊主再次现身,他看着杂役房里凌尘打磨柴刀的身影,手里的传讯玉符亮了起来,声音低沉地说道:“目标已察觉功法禁制,正在为考核做准备,青云小秘境的机缘,不能让赵长风那伙人独吞,按第二套方案执行。”

杂役房里,凌尘突然感觉胸口的星魂骨一阵剧烈灼热,仿佛在预警着什么。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风雨欲来,一场围绕着考核和秘境的阴谋,正悄然收紧,而他还不知道,除了赵烈父子,还有一股更神秘的势力,也盯上了他的星魂骨和青云秘境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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