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阅读历史脑洞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大明崇祯向天再借三百年:精装版》?本书以明崇祯王宏周后 白洁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四合院長”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大明崇祯向天再借三百年:精装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仪征传来的消息,比预想的要快。
第四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密道的门就被推开了。徐枫满身尘土、眼带血丝地钻进来,衣服上还沾着露水。他单膝跪地,声音因为连日奔波而沙哑,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振奋:
“陛下,臣回来了。”
朱由检正在用早饭——一碗清粥,一碟咸菜。闻言立刻放下筷子:“如何?”
徐枫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黄得功将军,愿效死力!”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都热了几分。史可法猛地站起身,黄道周捻着胡须的手顿住了,连角落里的周皇后都停下了缝补的动作,望了过来。
“细说。”朱由检沉声道,心跳却不由快了几拍。
“臣夜入仪征大营,呈上陛下亲笔信和口谕。”徐枫语速很快,“黄将军初时惊疑不定,但验看了陛下私印,又反复盘问臣一路细节。后来……他屏退左右,对着北方磕了三个头,说‘臣等这一天,等得太久’。”
徐枫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这是黄将军的亲笔回信,还有……他调兵的虎符印样。”
朱由检接过信,快速浏览。信是黄得功亲笔,字迹粗犷有力,直言已集结麾下八千精锐,随时可听调南下。但信末也坦言担忧:高杰态度仍暧昧,刘泽清、刘良佐恐已与马士英暗通款曲。若贸然起兵,恐遭江北其他三镇夹击。
“八千对两万……”史可法凑近看完,眉头紧锁,“黄将军勇气可嘉,但兵力悬殊。且南京城高墙厚,马士英若闭门死守,急切难下。”
“所以不能硬攻,要智取,要里应外合。”朱由检将信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黄将军信中提及,五日后,马士英要在南京大校场阅兵?”
“是。”徐枫点头,“名义上是检视京营,震慑四方。实则……是为福王登基造势,也是向江北诸镇示威。”
朱由检眼睛眯了起来。油灯的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得眼神幽深。
“大校场阅兵……好机会。”
“陛下的意思是?”黄道周问。
“校场不在城内,在城外钟山脚下。”朱由检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届时马士英必率精锐出城,南京城内守备必然空虚。若黄将军的兵马能悄然逼近,于此同时,我们在城内……”他手指重重按在代表南京城的位置上,“控制城门,迎大军入城!”
史可法倒吸一口凉气:“此计太过行险!控制城门谈何容易?守城兵马皆属马士英嫡系!”
“嫡系也分三六九等。”朱由检看向史可法,“史卿,你那位在京营担任千户的旧部,还有水师的门生张鹏举,他们能调动多少人?关键时刻,能否控制一道城门,哪怕一个时辰?”
史可法额角见汗,急速思索:“张鹏举掌管水师巡江,校场阅兵当日,他麾下战船按例会泊于秦淮河口,离仪凤门最近……若他肯动手,控制仪凤门水道闸口,接应黄将军战船入内河,或有可能。只是……”他面露难色,“马士英生性多疑,阅兵这等大事,他未必会倾巢而出,留守城内的兵力恐怕依旧不少。”
“那就让他不得不倾巢而出。”朱由检声音冷了下来,“他不是最怕朕还活着,最怕朕联络旧部吗?那朕就让他‘知道’,朕不仅活着,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联络上了‘不得了’的旧部。”
黄道周若有所悟:“陛下是想……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正是。”朱由检点头,“马士英现在像只受了惊的狐狸,四处嗅探。我们给他放点真真假假的烟幕,让他以为猎物在城东,实际上,猎刀已经抵在了城西。”
他快速部署:“史卿,你立刻秘密联络张鹏举和京营的旧部,许以重赏,晓以大义,务必确保他们关键时刻能倒戈。徐枫,你再辛苦一趟,潜回仪征,告知黄将军计划:五日后辰时,于南京城外三十里处潜伏待命,以三支红色火箭为号,即刻兵发仪凤门!”
徐枫毫不犹豫:“臣领命!”
“黄先生,”朱由检转向黄道周,“钱谦益那边的粮草筹措,还需你亲自去督一督。告诉他,第一批不必多,但要快,三日内必须秘密运至仪征黄得功军中。这是投名状,也是定心丸。”
“老臣明白。”黄道周肃然。
“陛下,”史可法仍有忧虑,“那这几日……马士英的搜捕一日紧过一日,史府周围眼线密布。陛下与娘娘的安危……”
朱由检摆摆手,脸上竟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放心,朕有办法让他暂时顾不上这里。”
他附耳对史可法低声说了几句。史可法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肌肉抽搐,像是想笑又强忍住,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陛下……此法……着实……别致。”
“有用就行。”朱由检耸耸肩,“对付神经病,就得用偏方。”
计划已定,众人各自离去准备。密室里又只剩下朱由检和周皇后。
徐枫和黄道周带着重任离开,密道的门轻轻合上,将那点声息也隔绝在外。王承恩喝了药,又在角落沉沉睡去,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一时间,密室里只剩下油灯芯子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还有周皇后手中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沙沙声。
她又在缝补。这次是朱由检那件灰色棉袍的袖口,被荆棘挂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她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仿佛手中不是粗陋的棉布,而是最珍贵的云锦。
朱由检没再去看地图,也没再踱步。他就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这几日的紧张谋划,生死一线的压力,在这安静的一刻,忽然就潮水般退去,只剩下眼前这方寸之间的温暖和宁静。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 他心里某个角落,轻轻地动了一下。穿越以来,他时刻扮演着皇帝,算计着权谋,挣扎着求生。只有在她身边,在她低头缝补的这片刻光景里,他才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背负着山河破碎的崇祯,也不是那个来自现代绞尽脑汁的王宏,只是一个……有妻子在身边的普通男人。
周皇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脸上微微一红:“陛下……看什么呢?妾身脸上有东西?”
“看你。”朱由检很诚实。
周皇后的脸更红了,下意识想低头,却又忍住了,只是手里的针线慢了下来。“妾身……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朱由检说,顿了顿,补充道,“比南京城里那些涂脂抹粉的姑娘好看多了。”
“啧,我这土味情话技能是不是点错了?”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周皇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漾开真切的笑意,像春水融冰。“陛下如今……也会说这些哄人的话了。”
“不是哄你,是真心话。”朱由检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指尖因为长期捏针而有一层薄茧,但很软。他轻轻摩挲着那薄茧,“这一路,苦了你了。等进了南京城,朕让你住最好的宫殿,用最好的东西,再不用你做这些针线活。”
周皇后摇摇头,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力道不大,却很坚定。“妾身不觉得苦。能给陛下缝补衣裳,妾身心里……是欢喜的。在宫里那些年,陛下总是忙着朝政,妾身想见陛下一面都难。如今……”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今虽然颠沛,却能日日见到陛下,妾身……甚至觉得,比在宫里时还好些。”
她的话像羽毛,轻轻搔刮在朱由检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总是独守空闺、只能在请安时见到丈夫一面的周皇后,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愧疚和怜惜。原主那个工作狂,真是暴殄天物。
他用力回握她的手,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掌心。“等进了南京,朕也天天去看你。批完奏折就去,一天去三回,早中晚各一次,烦到你赶朕走为止。”
周皇后被他逗得再次笑起来,眼里的阴霾散尽,亮晶晶的:“陛下又说孩子气的话。哪有一国之君这样的?”
“一国之君也是人,也要陪老婆。” 朱由检理直气壮地想,嘴上却说:“君无戏言。朕说天天去,就天天去。”
两人相视而笑,密室里昏暗的光线仿佛都明亮温暖起来。这一刻,什么马士英,什么福王,什么江北四镇,似乎都暂时远去了。
然而,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下午,史可法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语气沉重:
“陛下,马士英果然中计,但反应比预想的更激烈。他不知从何处得了风声——或许是钱谦益府上有他的眼线——似乎确信陛下已与某位‘手握重兵的旧部’接上了头,且此人就在南京左近。”
史可法脸上露出一丝后怕和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此刻如同疯了一般,将原本围在史府和几位大臣府邸的明哨暗探,抽走了大半,全数派往了城东的麒麟门、沧波门一带,重点搜查那里的大小寺庙、道观、以及几处前朝勋贵的废弃别院。看样子,他认定了陛下藏身于彼处,并与‘旧部’在那里密会。”
“果然上钩了。” 朱由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那个“偏方”,就是让史可法通过一个绝对可靠又看似与史府毫无瓜葛的中间人,向马士英的一个心腹幕僚,“无意间”泄露一个模糊消息:疑似崇祯者,曾在城东某荒废的前朝国公别院附近出没,似乎与“城外来的、有兵甲气的人”接触过。消息半真半假,地点虚虚实实,最是能撩拨马士英那根多疑又脆弱的神经。
“如此一来,史府周边的压力大减,我们活动起来会方便许多。”史可法道,“张鹏举那边也已初步接触,他虽未明确表态,但收下了陛下的密信和信物,答应阅兵之日,他的战船会‘恰好’泊在仪凤门外的指定位置。京营的两位千户,也暗示届时愿听号令。”
“好!”朱由检精神一振,“钱谦益那边呢?”
“黄道周先生已亲自去督办。钱牧斋这次倒是出了力,已紧急筹措了五百石粮米、一千两白银,正伪装成商队,分批秘密运往仪征。第一批今夜就能出发。”
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甚至比预想的更顺利。但朱由检心头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暴风雨前的平静,往往最是压抑。马士英不是蠢人,一时的误导能争取时间,但当他发现城东一无所获时,反弹的怒火和更加疯狂的搜捕,必将接踵而至。
五天。他们只有五天时间。
接下来的两日,密室里的气氛在表面的平静下,涌动着焦灼的暗流。朱由检反复推演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与史可法、黄道周推敲各种可能出现的变故及应对之策。徐枫再次出发,带着更详细的指令前往仪征。周皇后默默地准备着一些细软,将重要的东西打包成几个不起眼的小包袱,她甚至偷偷将自己的几件首饰熔了,铸成几小块便于携带的金银——这是她在宫里就学会的,后宫女人以备不时之需的手段。
王承恩的伤势好了大半,已经能起身活动,坚持要参与守夜。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忠诚,仿佛回到了那个在紫禁城中随侍君王左右的司礼监大珰。
第三天夜里,黄道周带来了钱谦益筹措的第二批钱粮已安全送出的消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马士英在城东搜了两日,毫无所获,已是大发雷霆。”黄道周眉头深锁,“他处死了两个办事不力的手下,如今疑心更重,怀疑消息有诈。他撤回了部分搜索城东的人马,但并未放回监视各府,反而……开始大规模排查近日所有进出南京城的车马、人员记录,特别是与史府、与钱府、甚至与老臣那已被搜查过的乌衣巷旧宅,有过关联的。”
“他在倒查。”朱由检心中一凛。这是最麻烦的一步,一旦马士英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未必不能摸到一些线索。时间,越发紧迫了。
“而且,”黄道周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坊间开始流传一些……奇怪的童谣。”
“童谣?”
“是。词句俚俗,却传播极快。什么‘钟山风雨起,金陵王气收;真龙潜九渊,假凤栖枝头。’还有‘北来的风,南渡的舟,煤山树上不系愁。’”黄道周看着朱由检,“这绝非寻常孩童能编出。背后……恐有人推动。”
朱由检和史可法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这些童谣,指向性太明显了!是在暗示真皇帝(真龙)未死且已南下,而即将登基的福王是“假凤”,甚至点出了“煤山”这个崇祯自缢的象征地点,说“不系愁”,意即根本没上吊。
“舆论战?谁在帮朕?还是……另有所图?” 朱由检迅速思考。这手段,不像史可法、黄道周这些正统文人的风格,更非钱谦益那种老派士大夫所为。倒有点像……某种更隐秘、更擅长市井传播的力量。
“童谣起于市井,查不到源头。”黄道周道,“但效果显著。如今南京城中,私下议论福王登基是否‘名正言顺’的人,越来越多。马士英得知后,暴跳如雷,已下令严禁传唱,抓了几个孩童和说书人,但反而让流言传得更广。”
这意外的助力,如同在沉闷的局势中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了难以预料的涟漪。它打乱了马士英的阵脚,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无形中为朱由检的计划提供了掩护,但也带来了新的变数——这隐藏的第三方,是敌是友?
第四天,距离大校场阅兵、距离福王拟定的登基之日,仅剩最后一天。
密室里,所有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妥当。史可法再次确认了张鹏举和京营内应的信号方式;黄道周带来了黄得功军已按计划隐秘开拔、前锋抵达预定潜伏位置的消息;徐枫也安全返回,带回了黄得功“万事俱备,只待陛下号令”的坚定回复。
傍晚,史可法从外面回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峻。他甚至没顾上行礼,径直走到朱由检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陛下,马士英……刚刚下令,明日阅兵之前,要彻底清查城内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府邸,包括……臣的府第。理由是,搜捕可能混入官员家眷中的‘闯逆奸细’。”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马士英在最后一刻,将怀疑的矛头,再次对准了最有可能藏匿皇帝的几位大臣,首当其冲,就是一直与他不对付的史可法。
“时间?”朱由检的声音异常平静。
“明日……辰时初刻。”史可法艰难道,“距离阅兵开始,还有一个半时辰。”他猛地跪倒,“臣无能!请陛下与娘娘,即刻从密道转移!密道通往城南一处米铺仓库,那里……”
“来不及了。”朱由检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马士英既然决定撕破脸,城南的出口只怕也已布控。而且,此时转移,若被察觉,前功尽弃。”
他环视密室中众人:脸色苍白的周皇后,紧握刀柄的徐枫,挣扎着站起的王承恩,还有须发微颤、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史可法和黄道周。
“明日辰时,马士英的人会来搜府。”朱由检一字一句道,“而巳时正,大校场阅兵开始。马士英本人,必须准时出现在校场。”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划过从史府到大校场的路线。
“一个半时辰……我们只要,拖住进来搜查的人,一个半时辰。”
“如何拖?”黄道周问。
朱由检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狠厉与决绝的神情,“他不是要搜‘闯逆奸细’吗?那朕,就送他一个‘奸细’。”
他的目光,落在了史可法身上。
“史卿,府上……可有死士?”
史可法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与决然:“有。有三名家将,世代受史家恩惠,忠心不二,且……皆无家小拖累。”
“好。”朱由检点头,语气冷酷得让自己都感到一丝陌生,“让他们‘恰好’在搜查时被发现,激烈反抗,制造混乱,最好能‘劫持’一两名搜查的军官,将事态闹大,闹到必须由马士英亲自前来处理,或者至少严重拖延搜查进度的地步。”
“这是弃子。” 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但乱世之中,帝王之路,从来都由鲜血和白骨铺就。他现在,没有心软的资格。
史可法重重磕头:“臣……遵旨!他们能为陛下尽忠,是他们的荣耀!”
“他们的家人,史府世代赡养。”朱由补充了一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
安排完这最残酷的一步,朱由检看向周皇后。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里面盛满了全然的信任和……心疼。
他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怕吗?”他低声问。
周皇后摇摇头,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却异常清晰:“有陛下在,妾身不怕。陛下……一定要赢。”
“朕会赢。”朱由检抱紧她,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为了你,为了大明,朕一定会赢。”
夜深了。
密室里无人入睡。
朱由检和史可法、黄道周进行着最后的推演。周皇后默默地将那几个小包袱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王承恩跪在角落的蒲团上,对着北方,低声祈祷。徐枫一遍遍擦拭着手中的匕首,眼神如鹰。
子时,丑时,寅时……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向那个决定命运的辰时。
窗外,南京城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但城西的史府,城北的校场,城东被反复搜索的废墟,仪征方向悄然行进的军队,秦淮河上沉默的战船,乃至这间幽暗密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已被无形的弓弦绷紧。
箭在弦上。
风,已满楼。
只待——
黎明。
书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