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陆逐霄的视线落在许清禾拎着的硕大购物袋上。
花花绿绿的化妆品Logo几乎要闪瞎人眼。
“又去免税店血拼了？”
许清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当然，本小姐出马，一个顶俩。”
她说着，故意把袋子往陆逐霄面前晃了晃，里面的瓶瓶罐罐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来，给本小姐拎着。”
“凭什么？”陆逐霄眉毛一挑，双手插兜，纹丝不动。
“凭我刚才叫醒了你的小青梅，不然她能睡到天荒地老。”
许清禾理直气壮地把购物袋塞进他怀里。
叶栖桐刚咽下一口面包，听到这话，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清禾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有胡说。”
许清禾冲她挤了挤眼睛，又转向陆逐霄，压低声音。
“喂，陆大学霸，不够意思啊，趁人睡着了偷看？”
“……”
陆逐霄看着她，一脸无语。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他掂了掂手里分量不轻的购物袋，决定不跟她计较。
“走了，登机。”
三人笑闹着，汇入前往登机口的人潮。
渝津江北机场的T3航站楼人声鼎沸，空气里混杂着咖啡香、香水味和航班播报声，充满了旅行前的喧嚣。
“哟，这不是陆逐霄吗？”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陆逐霄循声望去，不远处站着一撮人，都是高中同学。
为首的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孙鹏，人高马大，性格开朗。
“可以啊陆哥，高考完就出来潇洒了？”孙鹏走过来，重重拍了拍陆逐霄的肩膀。
他身后的几个同学也围了上来，目光里带着掩不住的好奇。
毕竟，陆逐霄在考场上提前交卷、放弃外语考试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年级。
在他们看来，这位稳坐年级第一的学霸，经历了一次惨痛的“滑铁卢”。
这种时候，他不该在家里黯然神伤吗？
怎么还有心情出来旅游？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架，压低声音对旁边的人说：
“我听说……他就算没考外语，总分也超重本线一大截。”
“卧槽，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学霸的世界咱们不懂。”
议论声虽小，还是断断续续飘了过来。
众人看向陆逐霄的眼神，立刻从刚才的同情和惋惜，变回了往日的敬畏。
这就是差距。
他们拼死拼活才能够到的分数线，人家少考一门都能轻松碾压。
孙鹏显然也听到了，他哈哈一笑，用力搂住陆逐霄的脖子。
“不愧是你啊陆哥！走，一起，我们也去曦光城，毕业旅行！”
原来目的地相同。
陆逐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许清禾和叶栖桐也微笑着跟他们挥了挥手。
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气氛顿时更加热闹。
他们聊着大学，聊着未来，聊着这个悠长假期要去哪里挥霍青春。
陆逐霄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他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越过人群，望向窗外。
望向那架即将承载他们飞向另一座城市的飞机。
不知为何，系统任务里那片狂暴的雷雨云，总在他脑海里若隐若现。
“请乘坐岷航3U8633次航班，前往曦光城的旅客注意，您乘坐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到B07号登机口办理登机手续。”
清脆的广播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
“到我们了！”
“走了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登机口走去。
B07登机口的队伍已经排了起来。
入口处，站着两位身穿岷航紫色制服的空姐，面带微笑，引导着旅客。
“欢迎登机。”声音温柔悦耳。
陆逐霄的视线在她们脸上扫过，脚步顿了一下。
有点眼熟。
左边那位空姐气质温婉，笑容标准而亲切。
而右边那位……
陆逐霄的目光多停留了两秒。
她的五官精致得有些过分，眉眼间带着一抹疏离，即便在微笑，也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很像他曾经在一部文艺片里看过的某个女明星。
不，不是像。
简直一模一样。
“先生，麻烦您往前走，不要挡住后面的旅客。”
左边那位温婉的空姐甲微笑着提醒，声音依旧温柔，眼神却带上了职业性的催促。
“抱歉。”
陆逐霄回过神，快步向前。
跟在他身后的叶栖桐，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的腰。
“喂。”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促狭的笑意。
“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人家空姐看，你好意思吗？”
“……”
陆逐霄侧过头，有些无奈。
“我只是觉得眼熟。”
“眼熟？”叶栖桐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这种搭讪借口也太老土了吧？全天下的美女你都觉得眼熟？”
她学着网上的段子，阴阳怪气地吐槽。
“你上辈子是地府的判官吗？负责审核投胎的颜值？”
陆逐霄被她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这丫头的嘴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索了？
他懒得辩驳，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赶紧走，后面堵住了。”
叶栖桐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在小声嘀咕。
“还不承认……”
“花痴……”
商务舱的喧嚣被他们甩在身后。
经济舱的过道逼仄了许多，空气里混杂着皮革、香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航空餐食预热的气味。
孙鹏那群同学在前面几排，已经嘻嘻哈哈地坐下了，看到他们，还隔着人头热情地招手。
陆逐霄只冲他微点了下头，脚步未停。
叶栖桐跟在他身后，小脸依然紧绷着。
她越想越气，终于没忍住，压着嗓子质问。
“刚才那个空姐，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
陆逐霄的背影僵了一下，没出声。
“所以你就看呆了？”
“……”
“陆逐霄，我跟你说话呢！”女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恼怒的颤音。